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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猜测


  对于这种抽丝剥茧的排除方法何笑之也是头疼不已,这需要准确的判断和合适的猜测来去验证,如若取得的结果不同于猜测的结果,那么他就得从头再来,因为他手头确实没有太多的证据,只能靠这种方法继续前进。

  不过在这种没有突破性的时候他也可以做另外一些事。比如找金优玲“算账”。

  我们都知道,自打金优玲被齐甫老先生以保护之名派到何笑之的身边,他的“惊喜”就一件接着一件,先前我们已经说过,何笑之他不喜欢被人猜疑和自己手底下的人欺骗自己。

  你要猜疑何笑之,行,把证据拿出来就行,只要真凭实据他何笑之认了就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诽谤!自己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过去,但是那种虚情假意欺骗何笑之的人他都会非常反感,尤其是猜疑过自己之后。

  欺骗那就更不允许了,你可以出卖我,可以背叛我,也可以杀了我,可就是不能欺骗我,这种心理是在他当上风煞会的司仪时就有了,这种想法近两年来已经融合到了他的心中,已俨然成为了他的一种底线,就算是金优玲也不行,她引起了他的反感。

  刚才在门外何笑之就指着她说要找她“算账”,现在府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而且何笑之又坐在暖炉旁边阴着脸,金优玲已经察觉到了何笑之的心理变化,她是江湖人,阅人无数,一个人心理的细微变化她都能看出来。况且何笑之也没打算自己憋着。

  “你坐吧,”何笑之冷冷的说,“咱们俩是时候好好的谈一下了,只动嘴,不动武。”

  金优玲听从他的命令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实话她现在非常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和何笑之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天突然又搞了个正式的,她反而不习惯了,不是她不习惯,是何笑之没法忍受她的这种行事风格和她的性格。

  话说金优玲的这种豪放性格自小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现在突然有人要她平静下来,她做不到,甚至想一把大刀把那个人捅死,可那个人偏偏就是何笑之,她对何笑之下不去手,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现在还不太明确,可金优玲已经有了更上一层的感觉了,否则她也不会到这来跟着何笑之。

  她处处都非常小心谨慎,能让则让,要不是她对何笑之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说不定那天在海长街金优玲一箭就把他给射死了,可她还是做不到,但是何笑之却对她越来越疏远,就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因此她就尽量想帮何笑之分担一些压力,来自生活的压力,也有来自精神的压力。

  她擅自调动董鹤,在吴都里胡作非为,她自己带了她堂口的人去抓住了那个大盗,这是她的事,因为堂口是她在管,这是以前金宣武早就定好了的,抓个大盗何笑之倒是没有说什么,派出董鹤去吴都作乱他也不怪她,因为何笑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也是要这样做的,只不过被金优玲早就做好了。

  因此在那件事上何笑之才没有责怪于她,但这并不是表明何笑之怕她,在何笑之报仇雪恨的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可偏偏要自己卷了进来。

  但是这次何笑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本来这次铁踏岭之行何笑之只是要派貔璃去的而已,结果自己命令还没下,貔璃倒先听了金优玲的命令到主塔山去了,而且还擅自调动了姚昌和姚盛,事前跟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她还把自己看在眼里吗?

  尽管我们能明白金优玲这样做的确是出于好心,但她的那点小小的分担责任之心怎么可能使何笑之注意起来?他现在一心一意只为复仇,有些变化他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不是说金优玲的所作所为就是白白浪费的了,她两次满着何笑之擅自下令,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在我们看来,这完全是何笑之不领情,是他被复仇的心态给蒙蔽住了,但这也并不是说他走火入魔了,因为他报仇的路上还夹带着为越国一雪前耻的因素。

  金优玲惶恐不安的坐在对面,她一个平日里那么豪放的人现在居然垂下头,就像是在等待有人数落她的罪名一样,她不反抗,也不说话,因为错就是错,错了就要认罚!

  这个时候不比刚来的时候了,何笑之还和她说说笑笑,甚至还有点惧怕她,但那都是平日里的嬉闹,怎么能用到这种出了人命的正事上?虽说她就算不安排人潜伏在铁踏岭的树林里,也还是要死人的,这种事情无法反驳,事既出,说那么多都没什么用,但是金优玲却触及到了何笑之的底线,她无意中触犯到了何笑之的原则。

  “你回郢都去吧,”何笑之两眼木然的说,“你实在是不适合待在这里,这里有貔璃就好了,你不用操心,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感到很震惊!她刚来这里没多久,现在就要没脸的回去?她原本还以为何笑之会臭骂她几句话什么的,可她感觉不妙,居然要自己回郢都去?

  不,她不会回去的,她回去之后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见到何笑之了,她也知道何笑之有意疏远她,可她不会轻易放弃的,不到最后,她是不会放弃的,这个时候在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原则,那就是我死也不回去。

  这就和何笑之水火不容了。金优玲自知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不过何笑之的,她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争辩,她也认识到了自己错了,错就错在不应该背着他擅自行动……,但是要和他打一顿她倒还有信心,可他刚才也说了,只动嘴,不动武。

  那就死皮赖脸的,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嗯,金优玲心里这样决绝,这是何笑之肯定想不到的,她鼓起勇气说:“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不服打一架啊!”

  何笑之怔住了,他不再想说话,他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能用嘴巴把金优玲打发回郢都,要是能把她打跑就好了,可惜自己的武力又比不上人家,不被人家揍就不错了。

  既然你不走,那好,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何笑之在心里说,让你干什么呢?看你在风煞会里自由自在的,那我就给你找个封闭点的工作,让你产生厌恶的感觉,到时候不攻自破,自己回去不是更好?

  何笑之打定主意就说:“好啊,你不回去也行,但是从今天起,你住在我的府上,就得听我的命令,绝不可再次擅自行动,这次就给你个惩罚,你把府里统统扫一遍,扫到我们去吴国的时候就行了。”

  扫地?扫到去吴国为止?这意思就是他不让金优玲回郢都去了,反正他也说不动让金优玲回去,打又打不过,但是对于金优玲来说,这种惩罚也是绝了,扫地,天天就待在府里扫地吗?呵,干起来应该挺无聊的吧,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了,扫地就扫地,又不是没扫过!

  “另外,你传我的命令,”何笑之说,“让姚昌和姚盛尽快回三晋去,其余的人都让他们回莱阳暂时不要动,养好伤再说,至于貔璃嘛,让他来我这一趟。”

  金优玲连忙点点头,跟何笑之套了些话后就起身出去了,应该是去传达他的命令了吧,和她算完“账”了,并不是说何笑之就没事可干了,不,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没有多想,立马从垫子上起来,拿起他的棉绒大衣穿在身上就快速出府去了,他直奔内容里的监牢,询问过典狱长后才知道,今天抓住的那些蒙面人已经关押到了天牢去了,并不在监牢这里。

  在这里有必要区别一下,监牢只是关押一些事关朝廷的普通犯人,天牢是关押那种穷凶恶极的罪犯和罪臣,因为天牢的防卫力量更强一些,而且深居内宫,不方便营救。

  何笑之便马上赶到了天牢。到了天牢他才得知,这次抓了蒙面人一共有二十多个,有几个抓捕过程中自杀了,其余的都被杀死了,而那个蒙面头领被抓住了。

  他进入天牢里,顿时就传来了一股血腥而肮脏的味道,他并不反感这种味道,因为这种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血战中……,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那场血战,但他的想象基本与战场上的情景相差不多。他的复仇心态很强烈。

  闻着血腥的味道,何笑之不需要任何狱卒的陪同就进入了天牢里,看着大牢里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他的心情在此刻非常杂乱,我们可以设想一下,要是他被关在这里会怎么样呢?他会崩溃吗?

  来到关押那帮蒙面人的大牢前,只感觉大牢里迎面扑来了一股汗味和血腥味,他们二十几个人关在一起,伤的伤,死的死,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二十几个了,现在他们已经把蒙面罩摘了下来,看着他们的样子,何笑之倒也不觉得他们一个个穷凶极恶,反而觉得他们很有魄力。

  他们很年轻,就跟何笑之一样,但是他们的命运却截然相反,他们是江湖流士,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江湖上浪迹天涯,可现在都变成了刺客,是什么原因能够驱使他们当起了刺客呢?

  这个原因有很多,金钱,官职,女人都可以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听从别人的命令,但也有一种叫做“情义”的东西也能让他们为之疯狂,他们跟勾子成无怨无仇,甚至都没有见过面,但只要有了其以上的任何一种或多种的东西,别说勾子成,就是聚众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他们的魄力吗?

  何笑之看着大牢里一个个面如死灰的人说道:“你们很有魄力,居然能够聚集这么多人刺杀王上,在这点上我很佩服你们,但是刺杀王上之后你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呢?我猜有两样是一定会有的,一种是你们的领主许诺给你们的东西,而另外一个就是追杀令,只要你们身在越国之中,是不会逃过海捕文书的,我说得对吗?”

  这时大牢里的人群中有一个黝黑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他就站在何笑之的对面,在牢房里面跟何笑之四目相对,他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汉子的味道,何笑之大概已经猜出了他就是今天跟第一个出来的那个领头人,和白言对打的那个家伙。

  “你就是那个蹇平吧,”大汉一脸络腮胡的说,“你的名气不小,居然能够当上这越国的上将军,说明你本事也不小,怎么样,敢不敢放我出来咱们俩打一下?”

  打一下?呵,何笑之他不敢打,姚昌和姚盛俩兄弟一起联手都才能跟他打个平手,在这点上他毫无疑问的就是,他打不过自己眼前的这个大汉,更不敢放他出来。

  “既然你们都是江湖人,那么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上次派来救季阳的那帮人是不是你们的?”何笑之说,“他们已经让我头疼了一回了,你们也是。”

  大汉毫不犹豫的说:“的确是我们的人,可你们的那个禁军统领也着实厉害,我和他打了半天他竟然不落下风,要不是我最后体力实在不行了,你们根本抓不住我。”

  “真的抓不住你吗?”何笑之笑着说道,“你以为王上祭天就真的是那么简单而已?王上祭天那么大的事谁还不能尽个心?不然你以为途中杀出来的那帮黑衣人为什么要和你们作对?你们未免也太过于狂妄和自信了吧?”

  大汉顿了顿,随即又说:“通过和那帮黑衣人交手我能感觉到,他们也也是江湖人,可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帮助那个狗王我就不知道了,更何况你们朝廷路子多,收买那么一两个江湖流士又不是很难,你们最大的优势也许就是这个吧。”

  最大的优势?你们虽为江湖人,但同时也要知道一点,江湖步步暗藏杀机,你们又能保证禁军当中不会有那么一两个江湖流士吗?白言和何灿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说吧,”何笑之问,“你们那个领主是谁,我对他可是很感兴趣呢。”尽管他觉得这样问起来也是徒劳的,不过他还是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