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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劫狱


  傍晚,白统领和何笑之在南门碰面。虽然城中大部分人都对于朝廷缉拿季阳表示没有什么异议,但私下里都还在与别人说,季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居然惊动得王上都出面亲自抓捕,不过这些人后来一想,也对,季阳平白无故强攻北门,就算不知道实情的人,也认为季阳是犯了大错。

  至于他们的王上为何会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搞出这种惊动全城的大事了,谁也不知道,到现在,朝廷依然还没有发明旨说季阳是犯了什么罪,因此还有一些大臣前去找勾子成求情,可勾子成还正郁闷着,见又有人来为季阳求情,居然生气起来,最后干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自己窝在寝宫里。

  季阳的所作所为,到他强攻北门,路上多少只眼睛在看着他,这些看到的人,虽说不一定知道内情,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证,季阳根本不想辩论,因为他已经没有辩论的余地了,但其他人还有,只是他们不知道季阳为何要强攻北门而已,过几天降罪的明旨一发,就算再有人为他求情,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明明知道是王上亲自为之,却还要去为其求情,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何笑之与白统领在南门碰面,是约好了的,因为任命何笑之为上将军的明旨已经发下去了,守门的士兵就算再认不得这个上将军,看到白统领对何笑之攀谈得如此之兴,也不得不叫了声“见过蹇平将军。”

  二人找了一家酒楼,让酒家单独开了个房间,二人便在房间里谈话,说是谈话,不如说是在密谋什么。

  何笑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倒了杯茶推到白统领的面前,左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白统领请喝茶,今日白统领真是辛苦了。”

  白言毫不客气的将何笑之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放下:“今日真是好险,本以为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却让季阳钻了个空,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恐怕季阳和他儿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说过了,”何笑之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季阳并没有识破我们的计划,是他自己心计太深,思维谨慎,这才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我太低估季阳这个人了。”

  “总之他还是逃不出去,”白统领神色黯然道,“只是王上他,也太过于自责了吧?竟然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何笑之将视线看出窗外,手里一直在拿捏着那个茶杯:“王上能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并且亲自组织抓捕季阳,这就说明他有心悔改,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明面上也是他的错,他将自己关起来反省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现在王上精神没有恢复,”何笑之看向白统领,他把茶杯放好,两只手搭在一起说道,“而我判定今晚会有人来救季阳,勾子文将军和勾子志将军又太过年轻,我怕坏事,其他人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今晚,就只能靠白统领和我了。”

  “是啊,”白统领叹了口气,表情不免有些失落的道,“王上还在深深自责当中,子文子志那俩孩子确实年轻气盛,恐怕不能真正用心,这宫中也没什么人可以帮助咱俩的,所以,今晚就靠咱们俩坝。”

  “对了,”白统领继续道,“你知道会是谁派人来救季阳父子俩吗?”

  说实话,会是谁派人来救季阳父子俩他不知道,要是何笑之早就知道了,那么就不会有人来救季阳和季鹰,到目前为止,据他自己收集的信息和自己猜测的方向来看,那个人定是某个显贵的人家,又或者是跟朝廷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那种,否则凭着风煞会的能力,不可能连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倒是把自己藏得很好,丝毫不露痕迹。

  但问题也来了,何笑之几乎是把会稽城中所有富贵人家和一些上朝元老统统调查过了几遍,他们不是没有关系就是没有背景,连隐退的上朝元老也都是早就不涉朝政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要么是那人早就从越国跑了,要么就是他藏得很深!深到就像一个无底洞,何笑之什么也看不见,又或者说那人就在他的面前,可他就是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何笑之淡淡道,“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早就派人过去把他抓过来自己杀了,也不会这些年还在暗中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今晚如若真的有人来劫狱,还请白统领尽量留活的。”

  “自然是要留或的,”白统领有些同情的看着何笑之,“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与吴国勾结,致使何兄兵败莱阳湾,你放心吧,我会留活口的。”

  接下来二人又相继喝了几杯茶,看时间不早了便进宫准备去了,其实白言早就不想再那个酒楼待着了,明明是酒楼,上的却是茶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喝的那几杯茶让自己口干舌燥……

  两人进宫后,白言按照何笑之的计划,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带了十几个武功较好的侍卫进了大牢,就埋伏在关押季阳父子俩隔壁的监牢中,白统领果然还是很有本事的,带了十多个人进去季阳父子俩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当然了,白统领早就和狱卒通过气了,让他们当做没看见,该巡查的时候就巡查,不要管他们在做什么。

  而在外面负责策应的何笑之则是自己带了五十多人埋伏在大牢周围,只留了大门一道入口,那是留给来救人的人进去的入口。

  虽然何笑之与白统领在没有取得勾子成的喻令或者明旨的情况下还要为之,这是因为他们同属朝廷重臣,又都是做的是武职的事,自然是有先斩后奏的特权,但这事也是为了季阳通敌一案善后,想来过后勾子成也不会怪罪。

  入夜时分,天气微凉,何笑之正在暗处瞪大了眼睛四处观看,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是有两个夜间巡检的侍卫要进大牢巡检,问何笑之该怎么办。

  “放进来吧,”何笑之冷冷道,“又不确定那俩人就是来救人的,记住,不要被他们俩发现。”

  那俩打着灯的侍卫进了大牢,俩人先是四处看看,没发现异常后便向监牢走过去,到监牢门前,一人进去,一人在外面放风。

  “这朝廷什么时候还可以让人放风的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何笑之早就清楚这俩人是来救季阳父子俩的,但监牢里一直没有动静,应该是还没有打起来。

  过了一会儿,监牢突然响起动静,在外面放风的那人一惊,丢开灯笼拔剑也冲了进去,应该是和白言打了起来。

  “带人下去把大门堵住,不要让那俩人跑了。”何笑之并没有自己下去的意思,而是叫人下去堵住,他自己在这高处看着。

  很快进去的那两个假装的侍卫就不行了,从监牢被白言逼了出来,现在正与白言的人交手,打得甚是激烈,十几个人打两个人居然能打成平手,这不是普通的侍卫或者家丁,应该是江湖上的流士。

  看着自己带过来的十几个精英逐渐被那俩人打的抬不起头来,心中不禁恼怒,突然跃身飞起,径直朝着其中一个飞劈了过去,那人不敌,被劈倒在地,似乎已经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了。

  还剩下的那个见己不克敌,转身就想跑,不过被大门的兵士堵了回来,不得已继续和白言带来的那十几个侍卫厮杀在一起。

  这时候有几个侍卫抬着担架从大门进入,直接进了监牢,何笑之以为是刚才在监牢中出手有人被伤着了,因此才派人去叫侍卫抬来担架,准备送去见御医。

  可当那群侍卫把人抬出来的时候,何笑之不免有些多疑起来,怎么被伤的居然是季阳父子俩,他们不该是在大牢里吗,怎么会被伤着呢?伤就伤了,这人抬着走过白言的面前,白言看都不看一眼,难道他不知道季阳还很重要吗?

  于是何笑之迅速从房顶跳了下去,来到白言的旁边,白言见何笑之出来了,笑道:“刚才死的那人武功不错,可惜被我打死了,留下这个给他们练练手,你看怎么样啊?”

  何笑之顾不得这么多,练不练那是他的事,反正何笑之本人的武功一般般而已,他问白言道:“白统领,季阳父子俩不是应该关在大牢里吗?怎么会受伤呢?”

  “哦,”白言漫不经心的道,“刚才在里面对战时,走廊太过狭小,我不小心把关押季阳父子俩的那扇铁门弄倒了,压着他们两个了,不过没有性命之忧,话说你不是派人把他俩送出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

  “我派人把他俩送出去了?”何笑之突然感到事态严重,眉头不禁皱了皱,“我没派人去把他俩接出来啊,我还以为是你叫人来送他们去看御医的!”

  “什么?这……”白言吃惊道,“坏了,咱们中计了!”

  白言自知中计,脾气突然爆发了起来,看着面前这十几个人还在围着一个人打时,大怒道:“让开!这群饭桶!”接着就是冲了过去,与那人过了数招,那人就横在了地上。

  看着愣在一旁的十几个侍卫,白言喝道:“愣什么愣!还不快追刚才那些抬担架的人!”随即众人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这里毕竟王城,那几个抬走季阳父子俩的人又走不快,不一会儿留追上了,那几个看着有人追了过来,留下几个人挡住,便拐了一个大门后不见了。

  等收拾完留下来挡住的人,何笑之等人又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又追上了他们,这次他们没人可挡,竟然有人掏出了把短剑,刺了季阳和季鹰中的其中一个,背上另外一个拔腿就跑,因为天还尚黑,看不清刚才被刺的人到底是谁,等跑过去查看时,才发现季鹰躺在担架上死了。

  白言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个已经死了的人,死了一个季鹰不碍事,可逃了一个季阳麻烦就大了,所以他索性一个人就追了上去,恰好这时勾子文和勾子志因为听见动静,带着禁军赶到,看到死在担架的季鹰,勾子文道了一句:“这……他怎么死了,这怎么回事啊?”

  何笑之摸着季鹰的脖子,确认他已经死了后,站起来面色不改自言自语道:“是我大意了,只顾得他们想劫狱救人,却不知道他们居然会是这样救人,大意了……”

  过了不久,白言就回来了,他脸上全是血,心情并不怎么好,见到何笑之后道:“他被我杀死了,不过在我杀气他之前,他已经把季阳杀死了,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了,”何笑之有点气愤的说道,“本来想以季阳他们父子俩做诱饵,可以抓个活口来审问一下,这下倒好,季阳父子俩死了不说,连一个活口都抓不到,我在越国里唯一一条线索又断了。”

  白统领看着何笑之,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这次可以势在必得抓个活口的,但因为一时疏忽大意竞造成了现在如此严重的后果,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算了,”何笑之看着已经死去的季鹰道,“先把尸体都处理好吧,等明日见了王上,再说下一步该怎么做吧。”说完,何笑之就一个人独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