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说:“我叫凌雪霞,姐姐叫凌雪燕。”
许文杰如晴天霹雳,一张脸变得苍白,有五秒钟的窒息。
他想起来了,这女孩子,他在“燕燕发廊”那儿见过。
原来,她是凌雪燕的妹妹。
凌雪燕的妹妹说,凌雪燕要生孩子了,那孩子,是他的。
六月债,还得快。是祸总是躲不过。什么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便是了。若然不报,只因时辰还没有到。
去医院签字的,不是许文杰,而是许妈妈。
凌雪燕是剖腹产,孩子肥头肥脑的,是一个3500克的胖小子。
许妈妈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怔怔地看着,婴儿闭紧了双眼,张大嘴巴,涨了满面通红,不停地“哇哇”大哭。这婴儿,不用滴血认亲,也不用验DNA,一看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那尖尖小小的下巴,几乎就是许文杰小时候的翻版。
他是儿子的儿子,也是她的孙儿。
一时之间,许妈妈百感交集,她是奶奶了。
凌雪燕年轻,没有带婴儿的经验,对着不停哭闹的儿子手足无措,加上伤口痛,略略的轻举妄动,便痛楚难当,因此不停地滴眼泪。她妹妹凌雪霞才十八岁,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从农村到这个城市不久,更加不懂,也陪着哭个不停。
许妈妈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她当年,她独自一个人抚养许文杰,历尽艰辛,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许妈妈问凌雪燕:“你妈妈呢,怎么没来看你?”
凌雪燕说:“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她便跟一个来做生意的外省男人跑了,一直没有回来过。父亲前两年因病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刚刚读高中。”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愿意堕落,皆因环境所逼。
凌雪燕出院后,许妈妈不忍心,不顾许文杰反对,甚至许文杰自家里搬出去住,许妈妈也要坚持的把凌雪燕接回家坐月子。反正她退了休,无所事事,如今老天爷可怜她,让孙儿自天而降,许妈妈也顾不了那么多,先霸占了再说。
许妈妈振振有词:“我得为我的孙儿着想,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凌雪燕是僧,孩子是佛,母凭子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