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刚才是不是说要堆雪人啊？算上我吧？”红绡很是期盼。r
“你说呢？嗯？”睨向梅灵,眨了眨眼。r
“当然不让她玩罗,谁叫她刚才骗我们!”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齐齐走向雪地,谁也不理她。r
“主子……披上狐裘吧……”身后传来她可怜兮兮的声音,还不忘拉上贾莲。r
“咳,没事,我不冷。”蹲下身,滚了一团雪球。r
与梅灵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猛地转身,哈哈大笑着把手里的雪团扔向一脸失落的红绡。r
“啊!”她先是一愣,接着高兴得一蹦老高,拽着贾莲的手赶紧跑过来。r
“看招!”替夷珞披好衣裳,红绡把偷偷藏起的雪团揉上梅灵的脸,惹得她哇哇大叫。r
夷珞原想趁贾莲不备,扔个雪团过去。她却只轻轻一抬手,仿若后脑久长了眼睛似的,那团雪球便被他轻而易举的拦下。不过眨眼之间,她的掌心就捧着一团雪水。r
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皆惊疑得目瞪口呆。r
夷珞还以为她会找个借口掩饰,自己也正绞尽脑汁想着替她圆谎的段子。谁知她却似有意暴露自己会武的实事,淡淡的开口解释,“我运了内力。”r
“哦!”三人呆呆应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也不敢向她扔雪球了。r
她怕是也觉得无趣,当管家着人前来通传,唤一人去领新发的袄子时,便自荐而去。r
三人玩了一会儿雪,打闹了半响,最后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立在院子大门的一角。r
正当三人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月洞门边却立了一道面无表情的高大身影。r
“大、大公子……”还是红绡眼尖,最先发现。r
“莫倦,每人扣一两月银。”抬脚走进屋里,不理身后三人哭丧的脸。r
夷珞抱歉的看着她们,“都怪我。”r
“主子,奴婢们没事的。”红绡赶紧笑笑,还撞了撞梅灵,“是吧,梅灵？”r
“呃,嗯,是的。”梅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半天才回过神来。r
“好了,咱们进去吧。”夷珞拍拍手里的残雪,收起那尚未淡去的一丝丝快乐,快步进屋。r
梅灵和红绡进屋添了茶便退到外屋听唤。r
“这大冷的天也不老实呆着,你当自己身子是铁打的不成？”挑着眉,晏如初冷冷的斥责。r
“冻不着的。”她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快包成棕子了,哪里还能冻着她。r
“手伸出来。”r
“干……嘛……”不会是要打她吧？r
“啰嗦!”r
夷珞有些惴惴不安,今天的他很奇怪。鼻端闻到淡淡的酒香,心下便有些了然,定是刚才在前厅喝了酒,醉了吧？r
手心突然一凉,有种沉沉的感觉。缓缓敞开手心,竟一枚玄色透着幽光的玉玦。r
这不是他第一次赠送东西了。自跟了他后,常时不时的收到一些精奇讨巧的玩竟儿。有时是一只做艺精艺的乌木钗,有时则是一对碧澄澄的玉坠子,又或是他吃了好吃的点心打赏给她,再让她仔细揣摩着做出来。r
从那后,但凡是他赏她的点心他再也不吃别家的,全是她亲手所制。r
其实,那些贵重的或不贵重的,她都束之高搁,妥贴的收藏着。并不是不喜,只是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缺的是种拥有感和归属感。r
一如他给她的感觉,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冷咧如冬。r
纵是如此,她却依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r
人在暖阁中丝毫觉察不到外面的寒意,因为不喜熏香,屋内便放了一盆开得正艳的水仙,一股清清幽幽的冷香融和了屋内让人昏昏然的暖意。r
垂眸看着手心里的墨玉,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复杂之色。r
镂空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似花非花似兽非兽。夷珞看了半晌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r
玉佩在手中握久了,竟慢慢有了温度,暖暖的,像个小小的暖炉。r
惊奇的抬眼,看向他。r
“嗯,这是产自梨山的麒麟玉。”r
夷珞一惊,麒麟玉？r
天下至尊至贵,亦是人人求之不得的麒麟玉？r
握紧玉佩,心里却想着等下要藏到什么地方才算妥当。r
“这么贵重的东西,夷珞不敢要。”r
“无妨,你只当它是块普通的玉就行了,再贵重也只是一块玉。我饿了,可有吃的没？”晏如初淡淡阻止,不容她再多问。r
“……这个……”r
因为不是正妻,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她只能在这个小院里过。r
不知道他会来,她连吃食都没准备。r
“怎么了？”许是见她吱吱唔唔,晏如初抬眸投来疑惑一瞥。r
“没,没什么。那你先歇歇,我给你倒杯解酒茶。”怕他头疼,夷珞先倒了些温和的蜂糖水,最后才换上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r
“嗯。”揉了揉额,晏如初略微疲惫的闭上眼。本来是假寐,地不知为何,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
夷珞在小厨房忙活,梅灵给她打着下手,外屋粗使的婆子正忙着择菜。r
她也不用担心屋内没人侍侯,因为莫倦还守在外屋。r
去领冬衣的贾莲尚未回来,她便让红绡去大厨房要了些新鲜鱼肉。她这里只存了一些简单的疏果和腌制菜。r
年三十的,总不能吃得太素淡。r
想起晏如初平时爱吃她做的点心,于是就用藕粉合着糯米磨就的粉调就了蛋清放在一种特制的器具里,又挑了几粒大红的枣子细细切成半寸长的丝儿,横七竖八的摆成九宫格。再在上面洒些炒熟的裹了蜂糖的花生米、红豆仁、瓜子仁等九样干果仁。待蒸熟了出笼,样子竟然分外的讨喜,像个顶着花花绿绿的帽子的小胖墩。r
“怎么样,不错吧？”捧到梅灵跟前,给她嗅着香味。r
“真香。”梅灵深深的嗅了口,正要伸手捏一块尝尝,却又如烫手似的猛缩回来。r
“怎么啦？”夷珞不明所以。r
梅灵摇摇头,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