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鸢她有什么呢?自小丧母,父亲常年出征,很少有闲暇的时间来照顾她,她一直都沉浸在藏书典籍之中,以书为伴,如若不是生在乱世之中,或许他的才华更有用武之地吧。
“我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如今大约也不记得她的模样了,我是不是很过分,你是因为没有见过她,没有她陪着你长大,可是我是从小就被她看着长大的,我是不是挺不孝的。”束雪盈盈本来还想要安慰一下夙鸢的,但是说着说着,就开始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倒是觉得你母亲希望你不要记得。”束雪盈盈听了夙鸢的话有些惊愕,双拳紧握,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你的母亲系出名门,是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乱世,能够在深宅里活下来的女人,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像你母亲这样的女人,嫁给你父亲之后,更加会明白这个世上的诸多苦痛,有些事情,与其记挂在心头,还不如忘了,倒是能够活的更好。”
“忘了?怎么能忘记呢?”束雪盈盈捂住脸,声音发颤。
“忘不了就不要在提起好了,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良药。”夙鸢冷漠的说道,很多的伤口都可以在时间里逐渐治愈,即使不能,也能渐渐忘记伤口的疼痛。
束雪盈盈忽然明白了过来,看着夙鸢,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和痛楚。
深吸了口气,束雪盈盈抬起眼看着她,问道:“你其实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的,对吗?”
虽然面上故作镇定,但是颤抖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要听到那个答案,她宁愿得到的是沉默以对,也不愿听到他亲口告诉她。
如果真的是要那样的话,她,情何以堪?
“是。”夙鸢开口说道,声音似乎被寒冰浸透,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想要和你成婚。”夙鸢看着束雪盈盈水润干净的眼眸,心里没有半分的不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与其等到多年之后的真相把这个少女击溃,还不如现在就断绝她的心思,还能少受点伤害,不必疼的那么的撕心裂肺,也不用耽误了大好年华。
“那么,你会怎么回答我?”束雪盈盈急着想要一个答案,眼中蓄满了泪水,如同陷入绝境,想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的人,无助而又绝望。
“你心里清楚,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夙鸢反问,有时候话说的太清楚明白,反倒伤人,既然都明白,就不要让大家都这么的难堪。
束雪盈盈隐忍着泪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说道:“我心里清楚?我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她不能哭,不能,或许,就只能保住她在他面前,最后的一丝尊严。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真相,却总是欺骗自己那只是一个玩笑、一个谎言而已,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一天迟早会到来,早晚都是会到来的……”夙鸢声音低哑深沉,束雪盈盈气的发抖,大喊道:“你给我住口、住口啊!你听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