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的天,茂盛的大树,粗糙淡绯的纹理,叶子是深深黯黑的紫色。稠密得连银亮的月光都只能透过大树茂叶零零碎碎地洒落在大荒原上。r
那是一片深紫色的罂粟花。开满了整个大荒原。r
在清凉的微风中摇摇曳曳,吹来来一阵紧一阵的馥郁幽香。r
粉绿的株茎,深紫的花瓣,朵朵那么美艳。r
在小草的陪衬下,在茂盛大树的衬托下,显得那么梦幻至极。r
精灵般明亮的淡淡荧光,在这空中柔美飘荡。r
照映着整个大荒原。r
漂亮的五彩的花蝶也在那罂粟花中萦绕停留,连煽动翅膀的声音都听得如此清晰。r
她震惊了。r
眼睛一瞬不瞬地深凝着这片梦幻之地,竟觉得这样流恋。r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似梦,若幻,或真。r
可是,却是如此之迷人。r
花榕觉得熟悉,很久很久才想起——花冷卿消失前,她也曾看过这般迷幻的景象。r
只是,自己怎会突然之间来到这个地方?r
她向那棵大树走去,顿时觉得每个脚步都轻飘飘的,似个游魂一般。r
不是在走,而是在花草中漂浮着。r
花榕干脆停了下来,不走了。r
因为她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罂粟花花丛中与一个女子交欢。r
那女子在他身下缠|绵悱恻,身前抵触的是罂粟花丛,男人从她背后,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将人儿覆盖……r
女子的嘴里发出一些痛苦至极的声音,一直一直,一阵紧一阵……r
花榕越听越刺耳。r
但是女子背对着她,因此花榕看不清,可是那身形,还有女子的声音,却那么的熟悉!r
花榕蹙紧了眉,终于忍不住飞过去欲要看个究竟!r
她轻悄悄地,就在男人的身后,可是还是没能看清那个女子。r
“你是谁!”花榕厉声质问。r
那样大声,可是,他们却似没有听到一样,两具身体依旧在不停地、疯|狂地起伏着。r
花榕一恼伸手就要去将那女子翻身过来,可是手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们任何一人。r
抽回了手,花榕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的地方可能只是梦境,又或许自己变成了游魂。r
这地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但是她并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这个可悲得令她忍不住垂怜的女子,更因为这个狠傲暴/戾地占有女子的男人!r
花榕不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怜悯,更不知为何会对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如此如何痛恨!r
只能潜意识里明白,如若能在此时此刻施法,她定要将这恶魔焚为灰烬!r
不知是不是内心的声音让那男人察觉,他将身下的人儿放开,离开了她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还施法将罂粟花瓣尽数将她暴露的身体遮掩。r
花榕却看到,女子的身下,血泊浸红了片片花瓣。r
男人转身,但似没看到花榕。r
那是一个如何绝美的男人?r
花榕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真的。r
那种俊美,不同于人世间。r
而是一种极为极致的——r
深邃得比夜鹫更黑戾的双眸,那寒眸仅仅只是微眯,折射出比地狱更黑暗,比她所知道的魔界更阴漠的眸光。r
冷傲不羁的面庞上,因刚才的欢爱,面色刚多了几分温润却又很快敛去,黑色如墨的薄唇勾起了一抹桀骜之色。似乎分外惬意。r
他薄唇微启,令她微微一惊——r
这男人竟是看着她对她说的!r
难道他看得到自己?r
但是,花榕却听不清他话里内容。r
犹疑中,冷漠问道:“你究竟是谁?”r
男人却很快敛去面上的表情,恢复一脸冷峻,不再看花榕,而是转瞬消失在这片罂粟花丛中……r
那时花榕才明白,他不是在看自己,更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是在跟瘫软在罂粟花里的女子说的。r
花榕越发地狐疑。r
她想走到女子的身前去看清她的面容,可是不知怎地一道刺眼的白光朝自己射来,强烈得令她一时之间不知自己飘荡向了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