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样已经足够了,还能够再妄想些什么呢。还能够去和宁郡王争抢什么不成?这,就是自己的命了。这样想想,也就释怀了。更何况,姜氏,还有恩与他。此刻,他岂不是成了为了女色而背信弃义的小人。r
默默走在前面,为若兮带路。为她阻挡黑暗,保护她在这条艰难的,不见五指的路上安然地走下去。这或许,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
也是他应当扮演的角色了。r
窸窸窣窣的草丛,虫鸣,若兮走过半个王府,来到了烛光摇曳的灵堂前。r
那白色绸缎悬挂的灵堂让她望而却步,一时驻足。r
卫兵把手,来回走动。r
跪在当中的沈禹初,又是何种心情呢。r
“去吧,我想,此刻最沉重,最茫然的,就是他了。”r
若兮对韩虚白微微点头,算作告别,便向灵堂走去。r
何止是沈禹初,若兮又何尝不是。刚刚新婚便接连遭遇死亡,放到哪一家,恐怕都觉得是这个新媳妇招来的不幸。r
韩虚白看着若兮缓步走进灵堂,心里长叹一声,转身,默默地,走开了。r
若兮站在灵堂门口,沈禹初正跪在灵位前,转脸看见了若兮,连忙站了起来,向门口走来。r
“你怎么来了。”r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来给你送吃的,离开一会儿,不要紧吗?”r
“可惜父王只有我这一个独子,来,我们到那边去吧。”r
才没有几天的时间,沈禹初就显得有些憔悴了,脸庞似乎,也瘦了一整圈。r
若兮情难自已,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庞:“你太累了。我替你守灵好不好?”r
沈禹初宽厚的手掌覆盖住若兮孱弱的手指:“也只有你,心疼我了。”r
这句话,这面孔,都显得那样孤独,却让若兮的心底翻涌起难以言表的负罪感。r
他这么辛苦,这么孤独,这么艰难,可自己,却差一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就算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也差一点,再也不能原谅自己。r
“有我,就够了。”若兮拉着他坐在配殿的台阶上,打开了篮子。r
“天好像一直都阴着。”r
“天象突变,总是有事情要发生。怎么说,也算是国丧了。”r
“国丧,却没有几个人伤心。”r
“你也不伤心么?”r
“和伤心比起来,恐怕更头痛。”沈禹初叹了口气。r
“因为皇族的眼光,因为那些党羽的纷争吗?”r
沈禹初点了点头,从若兮手里接过桂花糕来:“我只想远离宫廷,远离朝政,可是现在,躲不掉了。我进宫伴驾,也不过是些酒肉事情,可是,躲不过要晋封,承袭爵位,少不得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了。”r
若兮看着他,“风流成性的宁郡王,什么时候这样发愁了?”r
“也只有你,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r
“我只是……”若兮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无论是母妃,还是其他的夫人,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心,看不出眼泪背后究竟是什么,我觉得很可怕。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人命好像不是命一样,不普通的人,反而死后更可悲……我这样说,是不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