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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主还家(二)


次日清晨,起床梳妆打理,预备拜见父母。青绾为我梳头之际说道:“小姐已贵为小主,身份非比寻常,平日里的那些素装就赏给下人或是搁置起来吧,断不可让人小瞧了去。”我将手中的眉笔撂在案上,回首略带斥责地冲她说道:“你这丫头怎一朝得势就学会骑在人头上了。”青绾苦苦喊冤,我不理他也不怪她,虽说怒骂,也只不过是互相斗嘴玩一玩而已。“小姐善良,从今要是踏进宫门便如同沉之大海,要想出人头地必先要戒了这股子慈劲。”青绾拢了拢我耳边碎发,又拿起案上眉笔为我描眉,一字一句,小心叮嘱。r

“这话也就你教训的了我。”趁其不备,我一个转身,照着她的腰就开始挠了起来。她伏在□□又笑又叫。“小姐都嫁人了,怎还如此……”她着急之际,此话脱口而出。我终于住了手,将她从□□拉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无意失言,懊恼认罪,我挥手让她打住。r

“小姐向来身子骨不好,进宫之后虽说服侍小姐的人繁多,但是人多口杂事又忙,怕是不能将小姐伺候的面面俱到,是在令奴婢担忧,不如把青绾带进宫里作小姐的宫女吧,此生还能常伴左右,让小姐在那幽幽深宫中有个依靠的。”r

见她一脸笃定,我于心不忍,只好提醒她后宫如何险恶,妃嫔不好做,卑微下贱的宫人更是难熬。可她偏犟着自己的决定,打死也不改了。我只好暂且答应,一切由父亲定夺。r

我想圣旨这几日就快到了,若是赐了封号,那这辈子就囚困在哪金丝牢笼中永世不得复出了。早起就开始胡思乱想,弄得自己精神恍惚的。r

想着,青绾端着漱口的杯子递了过来,漱罢,衣服也已更好,一切都已妥当,出了房门,去向大堂。r

此时身为小主,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除了自己、父母之房、大堂、更衣处其余一切场所皆不能前往,除父亲哥哥外一切男子皆不可外见,就连女眷只有母亲、近身丫头、宫中奉旨而来的嬷嬷外也是要必须保持距离的。r

父母堂中静候多时却毫不烦躁,我踏入门槛,跪地请父母安。爹娘“免”了一声令人扶我起身。r

“以前你爹总训,你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却背着你爹边做女红边拿着什么唐诗宋词酌文嚼字的。也罢,你自小伶俐,学什么也样样俱通,而且这模样越发的出挑了。本想再看你几年,没成想,终是逃不过入宫这一劫……”母亲将我手紧紧握住,依恋着他的心肝女儿,眼中泪光婆娑,又言道:“你初嫁,可知这侍夫之理。”r

我眉目透出酸楚,说道:“母亲不是说要我做班昭吗?‘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女子成婚,便以夫为纲,谦顺为重。男子可另娶,女子不可再嫁,凡事则应忍耐才是。”在我说话间,母亲已将我揽入怀中,用手抚着我的发丝轻声唤着“煦儿”。r

一旁父亲也触景伤怀,仔细叮嘱我道:“踏入宫门,昭家名望皆系于你身上了。为父不求你为昭家做什么,只告诫你一句,宫中身不由己,走路也要小心,一步对了,万千荣宠;一步错了,满盘皆输。你也不可过急于求宠,以免惹人风言风语,陷害栽赃。因此,你可一定要学会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r

我点头,意为谨记父言。r

父亲捋了捋胡须说道:“我已经想好,青绾自幼服侍你,我也看好她的为人品性,就让她随你一起进宫去吧。”说罢,父亲肯定地把手指向立在一旁的青绾。青绾早就瞪大了眼睛,双手僵着,嘴巴半张着激动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僵持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接二连三地谢恩。可我半句言语也应不上来,无奈还是勉强答应了父亲的要求。r

我和爹娘再闲了聊几句,又对青绾嘱咐了几句,便在要求下回了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