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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升级:一妻一妾


这样想着,可是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道:“夫人厚恩,薛太冲实在担当不起,小人虽不才,愿肝脑涂地,护送小姐平安到达青州!”

“怎么?你不喜欢赵丽娜做你的妻室吗?”夫人有些生气地问道。

“不不,赵丽娜美若天仙、温柔淑婉,如若是平日,小人会欢天喜地,但时值大变,小人怎能乘人之危,故不敢存此不义之念。”薛太冲把头磕得“咚咚”直响。

他深知,这是夫人为了让自己送她的女儿去青州所下的双保险,既有未来的前景,又加上眼前现实的赏赐,是为了让自己卖命而已。虽明白此节,但薛太冲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完全理解夫人此时的考量与心境。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此刻接受这个赏赐不合适。他虽然喜欢赵丽娜,但是在这样的节骨眼、这样的背景下,接受赵丽娜,这不是他良心所能承受的。

可夫人的口吻开始严厉起来:“太冲,此非不义之举。今日府内大变,而你置身于府外,本可自己逃生,但你顾念旧主恩情,以身涉险,已然说明你是一个忠义厚道之人。我把丽娜托付给你,可谓天作之合。你却不愿接受,过虑什么乘人之危的说辞,难道你要辜负我的一片厚意,听任丽娜无依无靠吗?”

薛太冲听到此处,忙磕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见到薛太冲这样,夫人的口气缓和一些:“太冲,我明白你的心思。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这倒也说明我并不是所托非人。那就这样定了,丽娜,你可有话说?”

赵丽娜低头怯生生地回答:“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夫人的口气随即又变得不容置疑起来:“那好,就这样定了。太冲、丽娜,着你们夫妇全力护送小姐前往青州她叔父处。你们护送小姐到青州之日,就是你们成婚之时。”

“是!”薛太冲和赵丽娜齐声应道。

夫人说罢,仿佛突然被人抽取了魂魄,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她紧闭双目,挥手道:“你们快走吧!”

沈媚庄和赵丽娜伏地大恸,屋内也哭声又起。

薛太冲不忍,上去拽了拽夫人的衣服说:“夫人,我可以再带一两个人出去的。”

夫人脸色已经愈发苍白,仿佛生命在抽丝一般地离开她的身体而去。她连眼睛都不再睁开,只是摆手说:“你带她们快走吧!”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中年女子跪在薛太冲和夫人面前,把薛太冲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教引嬷嬷黄姑姑。黄姑姑哭着求道:“夫人、太冲,你们行行好,把我的女儿晓燕也带上吧,我就这么一个丫头,不忍心她进火坑啊!只要你们答应,来世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啊!”

太冲听得心中一酸,真的不是滋味。

那黄姑姑见夫人闭目没有理她,竟一把抱住薛太冲的腿:“太冲,让晓燕做你的小妾吧,你只要带她走,给她一口饭吃,给她一个清白就行。要是让他们带到教坊司去,那是生不如死啊!”说罢,大哭不止。

这时,那挽着双髻的黄晓燕也跪着爬了过来,抱住母亲大哭。

薛太冲忙看了看夫人,想征得她的同意。这时夫人睁开了眼,眼里无神地看着这一幕。刚才下命令时的那股威严的精气神,如同回光返照的那一瞬,已然消逝得无影无踪。她求助似地看了看薛太冲,薛太冲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扶起黄姑姑说:“行,我带她一起走,生死我都会带着她。”

“谢谢谢谢……”黄姑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千恩万谢着。

这时夫人把头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包成一个小包裹,递到薛太冲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太冲,全靠你了。”

薛太冲感动地跪下,吻了一下夫人的脚,带着沈媚庄、赵丽娜、黄晓燕,坠泪拜别夫人与众妇人而去。

薛太冲费了好大劲,才扶着这三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翻过了墙。

薛太冲心说,这3个姑娘要是到了教坊司,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为此,他觉得肩头的责任十分沉重。

好在府内官兵正在忙着搜寻财务,暂时无暇顾及这个院子,院外还没有官兵巡逻,他们几个人这才得以平安爬出狗洞,然后跌跌撞撞地翻过几道墙,终于暂时脱离了险境。

薛太冲让3个姑娘先躲在一处墙后,他先走上街看看。他担心街上的人多眼杂。好在街上的人大多跑到中领军府所在的那条街看热闹去了,行人寥寥无几,薛太冲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带着3个姑娘来到了街上。

可是,去哪里呢?薛太冲发愁地看着这3个楚楚可怜的姑娘。她们那已然哭肿的眼睛,眼神里那迷惘的神情,脸上还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痕,仿佛述说着她们受到的莫大委屈和心酸。这副模样,薛太冲心想,在外人看来,我肯定是一个拐卖妇女的万恶人-贩-子-啊!

再看她们穿着的衣服,虽然已经凌乱不堪,沾有泥垢,但仍可以一眼看出是精致的料货,非街上一般人士所穿戴。这副模样,恐怕走不到城门,就会被那些虎狼士兵发现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