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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挺身而出


  这时马超波的讲话已经被呱躁的声音打断了,马超波有些愠怒,自己是一县之令,这些暴徒公然上衙门来,打伤公差,这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十恶不赦,但是一来自己手上的兵力不够,就几十名衙役,抓个把盗贼倒还尚可,面对穷凶极恶的群体暴徒究竟如何,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衙役被打的情形已然告诉了他答案,二来他一出门就看见站在暴徒后面的催命鬼崔德禄,就知道这家伙是为薛太冲的事情来,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所以马超波不得不耐着性子讲几句,想尽量把事情敷衍过去,可没想这帮家伙只消停了那么一会就开始不安分,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显然是受了指使。

  马超波索性直接指着催命鬼崔德禄叫道:“崔德禄,你可是有事找我?可以入衙讲话。”

  催命鬼道:“县爷客气了,入衙就不必了。”

  “那你在此何干?”

  “我是听说我的手下人被一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刺死,而此凶徒被县爷带回衙中,待以上宾,惊讶之余,故而来此,希望县爷秉持公道,为苦主报仇,还本县以青天哪!”崔德禄摇头晃脑道。

  “对对,把凶手交出来!”大汉们又是一阵狂喊。

  “放肆!本官在说话,焉有你等屑小插嘴之理?”马超波大怒道。随即他把矛头指向催命鬼:“这些可是你的人?如果是,本官念你们伤心同伴被杀,悲切之余致昏头做出袭击官府、殴打官差的死罪,特网开一面,如此刻退去,则既往不咎,但如若你还不把这些人马上带离,休怪本官无情!”

  “呵呵,县爷你这么说,可是吓到小人了。我看这些人无非是因为县爷为官不清,袒护凶徒而义愤填膺的百姓啊。如果县爷今天不给一个公道,激起民愤也未可知啊!”

  马超波心知肚明这些人是由催命鬼主使,有心强行驱散,可现在自己的弹压力量不够,只得口气缓和道:

  “不错,凶手是我带回,只因其涉及人命,案情重大,故本官带回要细细审理,查明缘由,方能惩恶扬善。只是目前嫌犯在押,不知你所说的待以上宾之说法从何而来?”

  “县爷,你这话只能哄得黄口小儿罢了!你如若不马上交出凶手,恐怕你就回不去你的县衙了!给我上!”

  催命鬼懒得和马超波废话,一挥手,大汉们立刻手持枪械又打冲上来。郑武大怒,招呼众衙役上前迎战。衙役们在县令面前不敢太过懈怠,虽然不少已经头破血流,但仍硬着头皮抵挡,怎奈寡不敌众,一下子被打倒7、8个,余者纷纷边打边退,有几个腿快的竟然绕过马超波,跑进了县衙。这时,有几个大汉竟直冲着马超波冲来,马超波看到手下衙役如此不得力,不由气得大怒,他附身捡起身边地上的一根杀威棒,就要冲上去。

  正在这时,马超波被一个人死死拽住,他扭头一看,竟是薛太冲,薛太冲冲马超波的耳朵喊了一声:“照顾好小姐!”说罢,也不等马超波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手持一把大刀,疯子似乱抡,一下子把冲向马超波的几个大汉吓退,然后他忽地一下把刀抛向天空,竭尽全力地大喊道:“住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杀了那个王八蛋!”薛太冲还未变声的尖锐稚嫩的童音竟然冲破了县衙前广场上打斗声,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广场上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这个少年。

  催命鬼身边有人识得薛太冲,忙告诉了他。催命鬼怪叫一声:“拿了!”几个大汉饿鹰扑食一样冲上去,按住薛太冲绑了一个结实。

  马超波看到此景,大为震动,他没有想到薛太冲是如此的忠义勇敢,在自己岌岌可危之时,竟敢挺身而出,自入豺狼之口来保全大伙。他想下令衙役们冲上去把薛太冲抢出来,可一看到自己的衙役被打得七零八落、头破血流,加之刚才薛太冲那一声“照顾好小姐”音犹在耳,只觉得喉咙里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茫然不知说什么好,眼睁睁地看着薛太冲被拖到崔德禄跟前。

  催命鬼面色阴晴不定,上下打量了薛太冲一会,才发话问道:“是你刚才当街用刀捅死我的人?”

  薛太冲扬头答道:“他当街抢人钱财、强抢民女,如此流氓恶霸,人人得以诛之!”

  催命鬼闻言大怒,左右开弓连搧了薛太冲五六个耳光,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我叫你嘴硬、叫你人人得以诛之……”

  打完,催命鬼叫道:“把他给我捆树上,活剐了他,给咱的人报仇!”

  “是!”众大汉轰然道。几个人随即把薛太冲拖到一棵大树旁,七手八脚地把他捆在了树上。薛太冲则不停大骂这群流氓恶棍不止。这情景看得郑武等衙役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心里暗叫:“真是条好汉子!”有些衙役刚才还觉得马超波多管闲事,招惹催命鬼,因此并没有真出多大力气,不过应应景而已,现在看到薛太冲如此刚烈,心下敬佩,倒觉得有些惭愧起来。

  马超波见此景气得眼睛要喷出火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从衙里跑出一个家僮,禀告马超波说:“老爷,夫人请您马上回去。”

  “滚!”马超波气不打一处来。

  家僮吓得一激灵,打个滚慌忙又跑了回去。

  催命鬼听到这声“滚”也吓得一哆嗦,待看清是马超波在呵斥家僮,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哼”地一声冷笑,面带十足的得意之色。

  郑武也被县太爷的这声吼吓了一跳,他连忙跑过来,想请示怎么办,一来他内心盼望县太爷能救救这个刚烈的少年,二来这混账崔德禄要活剐杀人的地方正对着县衙大门口,这要真在此杀了人,以后县府还有何脸面?

  可他走近马超波一看,马超波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身子都在颤抖,跟随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动怒,一时间郑武也踌躇起来,不知道该问还是不改问。而那边的薛太冲已经被扒光上衣,泼上凉水,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刽子手正在撸胳膊挽袖子,眼看悲剧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