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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衙门闹剧


几天之后,夏如烟和杨大宝等人就来到了青州府的衙门前。

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古代的衙门尽管是官府重地,但也是个热闹所在。门前的广场上常常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聚集之处。那些包打听、揽诉讼更是每日必到。八字墙上常常贴有教农耕倡道德的圣谕以及官府的各种文告消息。一旦遇到颁布历法或者宣讲圣谕,这里更是人满为患。可以说,这里就是古代地方的政治文化中心。

今天的州衙门前也聚了不少人,一打听,原来是知府审案的日子,一些喊冤的、告状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全聚在衙门前,等候审理。

此刻的夏如烟、苏仙儿和郭巧巧早已换下了绯衣劲装,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把锦衣卫的全套行头披挂整齐,显得英姿飒爽。

夏如烟年龄不大,派头可不小,她对苏仙儿说:“去,叫那知府出来接我。”

苏仙儿跑到衙门口,向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知会了几句,等了一会儿,苏仙儿满脸怒容,回来报告说:“知府正在审案,说是马上就好,请我们先到客厅稍候片刻。”

“什么?不识抬举的东西,给他脸了,看我的!”郭巧巧气得杏眼圆睁,立刻跳到大堂门前,高声宣告:“狗官听着,锦衣千户夏大人奉旨巡查天下吏治,着青州知府即刻跪迎圣差!”

这一嗓子不要紧,正高坐大堂威风凛凛审案的青州知府余木鱼,闻言立刻吓得咕咚一声从椅子上跌翻在地,他顾不上跌的帽歪袍斜,连滚带爬地抢出堂外,扑到夏如烟身前跪地叩头:“下官余木鱼跪迎圣差!”

夏如烟两眼望天,冷着脸说:“余大人架子不小啊,本官来了,难倒也要吃闭门羹吗?”

明朝的官员对锦衣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心理,此刻的余木鱼吓得浑身发抖,颤声解释着:“大人误会了,都怨那通报的差役没说清楚,下官还以为是一般来访的官员,如果知道是大人您来了,吓死本官也不敢怠慢啊!”

夏如烟脸色稍缓:“好了,不知者不怪,起来吧。今天是审案的日子吗?本官也熟读大明律,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我们别误了公事,接下来由本官审案,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余木鱼犹豫一下:“这……”

“怎么,不可以吗?”夏如烟杏眼一瞪。

“可以,当然可以,夏大人是奉旨钦差,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有劳大人费心了。”余知府连忙点头哈腰地恭维。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夏如烟早就想过过审案的瘾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他们走进大堂,堂下跪着几名人犯,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摆着仪仗。

夏如烟大模大样地往中间大太师椅上一坐,苏仙儿和郭巧巧狐假虎威,四眼朝天,双手叉腰,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站在她的身后。

官案后只摆了一把椅子,夏如烟反客为主,当仁不让地居中坐了,余知府只好像跟班一样,躬身站在案旁陪审,他心里不住地叨念:阿弥陀佛,这小妮子可不好伺候,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

夏如烟倒是体谅余知府,她用手指敲敲桌案,吩咐道:“衙役,搬个凳子来,给余大人一旁坐了!”

余木鱼连忙躬身谢座。

不一会儿,衙役搬来一个圆凳,余知府便侧了身子,在案旁坐了。

杨大宝见状嚷了起来:“你这混蛋衙役,怎么只搬来一个凳子,我是贵客,难道要叫我站在这里陪审吗?”

余木鱼不知道杨大宝是干什么的,便问:“夏大人,这位是?”

夏如烟说:“他啊,是宫里的太监,叫他杨公公就行了。”

余木鱼闻言,慌忙离座施礼:“原来是杨公公,失敬失敬!衙役,快给公公看座!”

“奶奶个熊,你才是太监呢!再这样胡说八道,我跟你急!”杨大宝暴跳起来。

“哈哈哈……”夏如烟大笑着,白了杨大宝一眼:“臭德行!他就是当今名士杨大宝,有名的二货!”

余知府拱手道:“哦,原来是杨名士!久仰久仰!”

“哈哈,彼此彼此!老余,别客气……”杨大宝笑嘻嘻地抱拳还礼。

夏如烟一摆手,说:“严肃点,大堂之上不许嬉闹。余知府,今天,我们就来个两堂会审,看本官怎样审案。”

余知府连忙躬身:“一切全由上差做主!”

“错了错了!!”杨大宝拽了拽夏如烟的衣袖:“你说的不对!”

夏如烟柳眉一竖:“我怎么错了?”

杨大宝伸出三个指头,在她眼前一比。

夏如烟问:“你什么意思?”

杨大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应该是三堂会审,还有我呢。”

夏如烟撇撇嘴:“切!没你的事,别跟着瞎掺合!来呀,把人犯给我带上来!”

余知府向下指了指:“大人,他们正在下面跪着呢。”

夏如烟喝道:“别插言,本官难道看不见吗?左右,把下面人犯先给我各打三十大板!”她伸手去抓惊堂木,却一把抓起旁边余知府的手腕子,“咚!”的一下,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哎呦!大人,我的手!”余木鱼摸着被砸的生疼的手,痛的呲牙咧嘴。

夏如烟瞪他一眼:“惊堂木!”

“嗯,大人,惊堂木在这里。”余知府慌忙把惊堂木捧到夏如烟面前。

夏如烟取木在手,“啪!”地往案上一拍:“来呀,给我打,重打!”

一班如狼似虎的衙役见夏大人发威,不敢怠慢,立刻扑上去,将几名涉案人员不管原告被告一起按趴在地,抡起大板噼里啪啦狠揍起来,旁边有衙役高声喊数:“一、二、三、……”

霎时间,大堂之上,板子声、喊数声,惨叫声……鬼哭狼嚎响成一片。

“冤枉啊……”

“大人,我是原告,不该打我……”

“饶命啊……”

“哈哈哈,好玩儿,奶奶的,把那个秃头给我加打二十板子,我看他别扭!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要重打!”杨大宝挥着拳头,咚咚地捶着桌面,兴致颇高。

夏如烟不耐烦地说:“一边呆着去,我审案,你跟着起什么哄?”

杨大宝嚷道:“三堂会审嘛,我怎么就不能发言?”

余大人劝解道:“在家千口,主事一人。杨大人,我们就在一旁观摩吧,学学夏大人的断案风采!”

杨大宝一拍桌案:“那好吧,奶奶的,我不说了,就让小夏自己唱独角戏好了!”

“咄!”夏如烟把眼一瞪:“没规矩,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杨大宝急道:“胡说八道,我年龄比你大,你怎么倒成了大人?”

后面郭巧巧用手指戳着杨大宝的后脑勺:“你捣什么乱,好好呆着,大堂上别瞎插话。”

杨大宝跳起来:“反了你了,你也敢对本官指手画脚!”

苏仙儿一指杨大宝:“呸!你算什么官儿,狗屁!再敢胡来,我拿刀鞘劈你,信不信?”

杨大宝嚷起来:“奶奶的,咱们是一伙儿的,你居然不帮我,再这样,你就是倒贴一千两银子,我也不会娶你做老婆!”

苏仙儿气愤已极,刷地拔出绣春刀,照着杨大宝搂头就砍:“杨大宝,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气死我了!居然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谁要做你老婆?叫你满嘴喷粪,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杨大宝跳起来,围着桌案转圈跑,嘴里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拿刀吓唬人,我害怕!”

苏仙儿追不上杨大宝,急的叫道:“小郭,帮我拦住他!”

郭巧巧在杨大宝跑过身边时,突然出脚一绊。

杨大宝一下失足,噗通摔了个嘴啃地,他不满地骂道:“奶奶个熊,小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本官!”

郭巧巧扑上去,按住杨大宝,得意地笑起来:“仙儿,快来!我逮住他了,咱们一起揍他!”

杨大宝见苏仙儿舞着绣春刀赶上来,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救命啊!小夏快救我,她们要行凶啦!”

大堂上被他们这么一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余知府和衙门里的差役们大眼瞪小眼,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叫人哭笑不得。

夏如烟啪地一拍桌案:“都给我滚回自己位置去,再敢胡闹,每人重打八十大板!”

杨大宝和苏仙儿郭巧巧互瞪着,不服气地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夏如烟坐正身子,威严地说道:“大家仔细了,谁敢懈怠,决不轻饶,且看本官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