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立地成仙,与天同寿吗?请服梦想成真丸!”
“你想家财万贯,富甲天下吗?请服梦想成真丸!”
“你想妻妾成群,艳福永享吗?请服梦想成真丸!”
“只需一粒,所有的梦想顷刻变为现实,机会难得,欲购从速,您还等什么呢?赶快出手吧!”
“天啦,这正是我需要的,终于找到啦!”杨大宝兴奋地拍案而起:“砸锅卖铁,我也要弄一粒,奶奶的!等老子瞬间发达了,看哪个龟孙子还敢小瞧我杨大宝!”
十八岁的杨大宝高中刚毕业,家里穷的叮当响,整日里看着下岗的父母愁眉苦脸发愁的样子,心里便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如今,好容易从淘宝网上发现这么好的产品,能叫他梦想成真,他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呢。
在最初的狂热鼓舞下,他毫不犹豫地偷了家里仅有的两千元钱,果断地拍下了一粒梦想成真丸。
但当这粒珍贵的药丸被快递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不会是骗人的吧?世上哪有这样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好事?”
杨大宝害怕起来,假如真的被骗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啊,就这样稀里糊涂打了水漂,父亲下岗,母亲有病,这对本来就艰难的生活简直是雪上加霜。
“唉!事到如今,只能赌上一把了。奶奶的,如果真像广告说的那么好,老子就发达了,两千元,算个屁。老子也要住大房,开好车,再娶上个漂亮老婆,叫街坊四邻羡慕去吧!”
想到美处,杨大宝嘿嘿笑了起来,他郑重地对着苍天拜了几拜:“老天保佑!”然后,满怀着天真的梦想,他一口吞下了这粒命运攸关的梦想成真丸。
吞下宝物的瞬间,杨大宝就感到肚子里一阵钻心的绞痛,那种痛感迅速蔓延全身,头颅像要炸开一样剧痛起来,他眼前一黑,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等到他的父母回家的时候,杨大宝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没有了一丝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杨大宝慢慢睁开眼睛。
“天啦,我这是到了哪里?”杨大宝吃惊地发现,眼前的景物大变,已经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陌生。没有了林立的工厂,也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城市,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座破败的山村,来往的人们居然穿着奇形怪状的古代服装。
“大宝,你又在发什么愣?县试马上就快到了,咱家就指望你光耀门楣啦,快去读书啊!”
一位四十多岁,穿着粗布短衫的泼辣妇女,从土坯房的门口向外探头,对着正在小院内发呆的杨大宝叫嚷道。
良久,杨大宝才反应过来。
“奶奶的,原来我穿越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经过搜寻这具身体内存留的信息,杨大宝终于明白了,他穿越到了明朝嘉靖年间,这里是山东临朐县的一个偏僻山村,叫做小杨村,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杨大宝,同样是十八岁。
他现在的父亲名叫杨寒奔,多年来一直卧病在床,母亲杨周氏靠给人缝缝补补做些女红,挣点微薄收入来维持一家的生计。尽管生计维艰,但母亲并没有叫他去挣钱谋生,而是执着地叫他苦读圣贤之书,梦想儿子有朝一日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就像那些美丽的传说一般,经过十年寒窗,然后鱼跃龙门,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杨大宝苦涩地撇了撇嘴,暗道:“奶奶的,老子怎么这样命苦,人家别人穿越明朝当王爷,做富翁,称王称霸多么快活,怎么老子却穿越到这么个穷酸家庭吃苦受罪,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何时是个头啊?苍天啊,大地呀,哪个神仙姐姐能开恩把我收去呀?”
杨大宝正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胡思乱想愁眉不展之际,土坯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卧病在床的父亲杨寒奔气愤地拍打着炕沿,怒骂起来:“畜生!你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读书,整日里屁事不干,大把的铜钱供你读书,如果你再不争气,考不中秀才,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母亲慌张地奔出屋来,牵了杨大宝的手嚷道:“宝啊,别叫你爹着急,快去读书!”
杨大宝心里酸楚,有苦难言,只好硬了头皮,安慰母亲道:“娘,您放心吧,孩儿这次一定能三元聚顶,金榜得中,给爹娘一个大大的惊喜!”
母亲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地叫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娘相信你,进屋读书吧,其他一切都不用你管,娘就盼你出息了,给咱家争光哩!”
杨大宝无奈地走回自己的小屋,展开桌上那些四书五经孔孟之道,脑袋不由得大了起来。他最怵头的就是读书考试,这下可要了他的命。本来白话文都没学好,对那些之乎者也云遮雾罩的文言文,更像是看天书一样,他怎能搞的明白?
唉!父母还指望他学而优则仕,读书做官,考秀才,考举人、中进士,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开玩笑!
他不禁怀恋起前世的风光,虽然也穷困潦倒,一文不名,但毕竟还能玩电脑,打游戏,网上还能泡妞聊天闲扯淡,如今电脑电视手机QQ,一切现代人离不了的玩意儿一下子全没了,生生叫他倒退几百年,面对这土坯房煤油灯,无聊的生活真是没意思。
他忽然想起前世在贫困线上挣扎着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样了?
我拿什么奉献给您,我的爹娘?想到伤心处,杨大宝甚至流下了几滴愧疚的眼泪。十八岁,刚好成年了,却没能给父母尽到一点孝心,冷不丁就跑到明朝去给别人当儿子啦,这叫他情何以堪。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前世没能混出个模样,这一世总该好好把握了。
无聊的时光过的很快,终于捱到了县试的日子。杨大宝要到临朐县城去考秀才了。
他穿着破旧的长袍,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父母望子成龙的期待,步行走了几十里山路,赶赴县城。
全县的童生足有三百多人,全部汇集在县城里面,就像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他们要竞争三十个秀才名额。十比一的录取率啊。
古时候考秀才可真是不易,比现在的高考还难,要经过县试、会试、院试三道门槛。但如果能够考中秀才,那利益也是相当可观的。中了秀才就等于有了功名,便成了地方士绅,可以免徭役,见了县官可以不跪。都说秀才是宰相根苗,哪个见了不敬重三分?
到了县城才知道,人和人不一样。同样是赶考的童生,美丑贫富千差万别。童生中有年近八旬拄拐颟顸的老棺材瓤子,也有乳臭未干流着鼻涕的七八岁的孩子。富家大户的公子哥们骑马的坐轿的,奴才丫鬟书童前呼后拥伺候着,极尽炫耀张扬之能事。但也有像杨大宝这般穷的叮当响,吃不起三顿饱饭,眼巴巴指望着天上掉馅饼的腐儒书呆子。他们有的狂放自负,有的状貌斯文,有的穷酸痴呆,各色人等粉墨登场,乱糟糟的混杂在一起,像是一个个待宰的猪仔,静候着颈上那温柔一刀。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来到了,这天天不亮,杨大宝便随着赶考的童生们来到学衙大院内。
无数官役忙前跑后,将所有童生姓名编定次序,并搜身检查是否夹带书本纸条之类。四周出口设有巷栅,有差役把守,不许随便出入,只留下一条通向试院的通道。
拿到编号的童生们被引到广场听点。
天仍旧黑蒙蒙的,四周掌着灯笼。朦胧中,童生们庄严肃立,主考官学正大人高坐在台阶之上,依次唱名发卷。
领卷后,童生们从东栅门进入试院。试院内像蜂窝般,密布着一排排单独的格子间。试卷上编定座号,入场对号入座。试题秘藏在卷后。
杨大宝是第一百三十号,他进入自己那个封闭的格子间,里面仅有数尺见方,只有一桌一椅。
童生们早上鸡鸣入场,要到傍晚掌灯前交卷,不许提前交卷。一天的时间,吃喝拉撒都要在这格子间内,就像坐牢一样。
杨大宝取下卷后密封的试题,展开一看,原来是要求写两篇八股文,一首试帖诗。
两篇八股文的题目,其一是:“春省耕而补不足为诸侯度”;其二是“禽兽逼人则近于禽兽”。据说这是从《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经典中截取的句子。
九零后的杨大宝哪见过这种玩意儿,他连八股文、试帖诗究竟是什么东东都没搞清楚,光看这题目就已经把他雷倒了。
奶奶的,变态啊!难道这就是大明朝的道德文章?
杨大宝愣愣地看着试题,苦思冥想,终究还是不得要领。他不断地抓耳挠腮,感觉就像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一种无力的感觉蔓延开来,心里茫然的很。
他取出文房四宝和宣纸摊在桌上,拿起砚台笨拙地研磨。心中暗骂:“奶奶的,老子的前世早发展到用电脑打字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居然还在用毛笔宣纸,真是土到家了!”
接下来,他无助地发现,他不但做不出什么八股文,就连毛笔字也写不出来,尤其是那叫人头痛的繁体字,他原本就认不全,当然更写不好。憋的面红耳赤,吭哧老半晌,写出的字不久便在纸上洇成了一团团黑墨,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字。他越慌越出错,废了好多张宣纸,也没能写出几个像样的字来,反倒滴洒的到处都是墨迹,黑乎乎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杨大宝费力地忙碌了一上午,也没能写好自己的繁体名字。看看太阳已经近午,感到有些饿了,他灰心地扔掉毛笔,从自己带来的食篮中取出两个窝窝头,就着一块红咸菜,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这粗茶淡饭真是难以下咽,他的前世尽管也穷困,但吃馒头米饭还是很平常的,而在这里,他平时却很难吃到馒头大米这种细粮,只能长期吃窝头啃咸菜。还好,今天母亲为了叫他赶考成功,专门为他煮了两只鸡蛋。这鸡蛋可是硬通货,可以随时拿出来换取生活用品,平时只是偶尔给卧床的父亲吃上一两只,杨大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种美味了。
吃完午饭,他捧起盛水的瓦罐喝水。不小心将一些水滴洒到桌上的宣纸上,他慌忙放下水罐去揩抹宣纸上的水渍。不料却将水罐碰翻在地,“嘭!”的一声,瓦罐碎了,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溅得他鞋子上裤脚上都是水。慌乱间,他又碰倒了桌子,一时间桌倒椅翻,砰啪之声乱作一团。
桌上的笔墨砚台,试卷宣纸全都落到地面上的水洼里,搞得又是泥又是墨。杨大宝的身上,脸上也都是泥污和墨迹,显得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过道内负责监场的差役听到动静赶来查看,见到杨大宝的搞笑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斥责道:“你要注意,考场上不许故弄声响,影响他人!”
杨大宝提着已经湿透了的宣纸,苦着脸向差役求道:“大人,我的纸张都湿了,不能用了,烦请您帮我搞几张干纸来吧?”
差役黑着脸训斥道:“大胆!你竟敢提无理要求。考场上文具自备,不准任何人私传文稿纸张,这是铁律,搞不好要坐牢的,难道你不懂?好好呆着,少给我招惹是非!”说完,差役便离开了。
唉!这下考秀才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杨大宝心灰意冷,再无心思作什么狗屁八股文,但考场上又不许提前交卷,百无聊赖之际,他竟伏在桌案之上呼呼大睡起来,不久便打起了如雷般的鼾声。
这时,负责巡视的学正大人带了两名学官巡查到了这里,他闻声走进杨大宝的格子间,见他口角流涎睡的香甜的样子,不禁大怒,挥起戒尺在他背上狠狠地敲了一记。
“啊!”杨大宝吃痛醒来,嘴里大声叫嚷着:“奶奶的,是哪个混蛋暗算老子?”
他一睁眼,猛然见到眼前威严的学正大人,心中吃惊不小,慌忙点头哈腰地作揖:“学生给大人行礼!”
学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号牌,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杨大宝感觉到学正的目光里,分明透着鄙夷和愤怒,叫他心中不寒而栗。
这场考试对他来说简直是场煎熬,他根本不会写什么八股文,提前交卷又不允许,这么熬时光真是无聊透顶。
熬来熬去,宣纸干了,他也终于想起一句经典,于是赶忙在试卷上歪歪扭扭地用简体字涂抹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反对党八股。”然后,就再也想不出第二句。
好不容易熬到了交卷时刻,杨大宝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蔫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宿的客栈。
客栈内聚集了无数赶考的童生,他们有的神采飞扬,正摇头晃脑地朗诵自己的杰作,有的垂头丧气,显出悔恨交加的样子,人们大呼小叫,乱乱糟糟。
杨大宝无心参与童生们的闹剧,连饭都没吃,倒头便睡,他现在已经万念俱灰,要不是明天还有一场覆试,他早该打铺盖卷回家了。
第二天的覆试,也叫做起讲,相当于现代的所谓面试。考生要根据考官出的题目讲解一段,或者默写一段相关经典,时长为一寸香的功夫。
这等于全面考察童生们对经典的掌握情况,免得有人押对了题,文章写的不错,实际水平却不怎么样。
应该说明代的科举制度还是很科学的,真正能够考中的人大多都是饱学之士。但越是这样,对杨大宝来说却越发难过了,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学问。
在二十一世纪,要蒙混过关是很容易的,只要贿赂了管事的官员,一切都有可能。现代的官比古代的官能量大的不是一星半点,什么假文凭、假履历之类,只要送礼买通管事的官员就完事大吉,自有溜须拍马的小干部帮领导把一切搞定。但在叫死理的古代,却是很难。因为随便一个秀才举人上书,都能上达御览,谁敢小视士绅和饱学之士的能量?现代不同了,县官不如现管,老子有权,管你是什么饱学之士,狗屁一样。你想写信上告,官员们都忙着傍大款,抓项目,没人理睬你。
第二天天不亮,杨大宝随着众童生来到学衙前,等候覆试。
童生们在外面广场等着挨个叫号,被叫到的进去面试,其他人则在外面等候。
杨大宝焦急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才轮到他。
当听到里面宣叫第一百三十号时,他整整衣冠,迈步走进院内。
院内,学正大人依旧高坐台上,威严地注视着走近的童生。
杨大宝趋前几步,躬身施礼:“学生杨大宝见过师尊大人!”
学正目视杨大宝片刻,冷哼了一声。
杨大宝不明所以,抬头望着学正大人,正琢磨着大人接下来会问他什么问题。
猛然间,就听学正大人厉声问道:“杨大宝,这可是你的试卷?”
杨大宝抬头一看,学正手里举着的,正是自己那份几乎空白的试卷,便不好意思地说:“大人,这正是小生的试卷。”
学正忽然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试卷刷刷撕个粉碎,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喝道:“你这无赖!竟敢冒充斯文,读书人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来人,把这混人给我轰出去!”
杨大宝急道:“我抗议!大人凭什么无故取消我的考试资格?”
学正大人将手中的试卷碎片揉做一团,用力朝杨大宝的脸上掷去:“哼,老夫监考十余年,还未见过如此狡劣之徒,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还谈什么考试资格,真真羞煞老夫,滚!左右,给我将这无赖乱棍打出去。”学正大人气得胡子乱抖,手不住地拍打着扶手。
杨大宝还想赖着不走,嘴里不住地叫嚷着:“我抗议,我要投诉!”
几个手持水火棍的差役挥棍打来:“你这赖子,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赶紧滚吧,回家找师娘练几年再来考吧!”“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读书人,是那么好冒充的!”
杨大宝挣扎着,身上着实挨了几棍,被差役们连踢带打赶出了学衙大院,引得外面等候的众童生们一阵哄笑。
杨大宝羞恼得面红耳赤,见差役又喊起第一百三十一号入内覆试,他不甘心地再次冲向门口:“不行,我抗议,我要覆试!”冲了几下,被几名差役揪住,身上又挨了几脚几棍,最终被打了出来。
旁边的考生们也纷纷奚落起来:“这叫什么人呐!简直是泼皮无赖,快滚开,别影响我们考试。”“什么东西,咆哮考场,该叫他蹲几天大狱。”“他再不滚,我们一起揍他!”
杨大宝见连考生们都不向着自己,便仰天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哥们儿,真不给面子!”
童生们不屑地嚷着:“去去去,快滚吧快滚吧,谁跟你这混球是哥们儿,你自己脸皮厚,我们还嫌丢人呢……”
杨大宝见犯了众怒,咧着苦瓜似的嘴,无可奈何地甩了甩手:“哼,一群势利小人,道不同不相与谋,咱们走着瞧。”然后,他灰溜溜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故意昂着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走回客栈。
回到客栈,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坐在床沿愣了好半晌。
现在这样子,回家怎么向爹娘交差呢,恐怕是免不了一顿臭骂了。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咋地。
最后,杨大宝咬咬牙,背起行囊,毅然走出了客栈。
县城的大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比他家那个穷乡僻壤热闹很多。
他抬头望望正午的阳光,此刻感到又饥又渴,于是摸出包裹里剩下的半块窝头。他皱了皱眉头,实在提不起一点食欲。最后,他摸了摸怀里的几枚铜钱,犹豫了一下,便向一家饭馆走去。既然来到了县城这种大地方,总该改善一下伙食,享受一下才是。
饭馆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食客,大家吆五喝六,一片嘈杂。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这两天的县试情况。也难怪,科举在那个年代是国家重典,在所有的官民心中,都是很崇高的盛事。
杨大宝捧着菜单看了许久,发现好吃的东西还真不少,什么鸡鸭鱼肉之类样样都有,但却并不是他能消费的起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口袋里没钱,他也只能望菜兴叹。
跑堂的店小二见他猥琐小气的样子,很有些不耐烦:“客官,你到底点不点菜?你都对着菜单相面多久了,再不点,我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杨大宝怒道:“奶奶个熊,你急什么?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给爷来一大碗汤面,嗯,换小碗的吧,多加点汤,正好就着半块窝头吃。”
店小二闻言回骂道:“你这穷BK,敢骂老子是奴才,吃不起就滚蛋,别他娘的在这装大头蒜!”
杨大宝正有气没处撒,闻言立刻涨红了脸,像斗鸡般跳了起来:“奶奶的,老子是赶考的童生,明儿就上金榜中秀才了。你这奴才竟敢狗胆包天,对读书人无礼!老子今天不光骂你,还要打你,你能怎地?”说着照店小二挥拳就打。
店小二对杨大宝这种无良读书人并不感冒,竟拉开架势与他对骂着老拳相迎,二人在店内叫嚷着厮扯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店掌柜听到动静跑出来,见跑堂的和客人打起来了,连忙喝止店小二,躬身向杨大宝赔笑作揖:“在下向秀才爷贺喜了,您是文曲星下凡,这次一定能金榜题名,高中三甲。伙计乃是粗人,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秀才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气伤了身体。”
杨大宝见状也不好再发作,挥挥手道:“哼,我是读书人,怎能跟这种无知匹夫一般见识,好了,抓紧上饭就是了。”
不一刻,汤面上来,杨大宝将半块窝头捏碎放进汤碗里,然后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他这一餐吃的畅快,时不时叫伙计添些汤水,嘴里还不满地叫嚷着:“这汤没放盐咋地,都淡出鸟来了,真是小家子气,再淋几滴香油,添点葱花。”
对如今的杨大宝来说,吃碗面条也是难得的美味,一般除了逢年过节或是来了客人,平时他很少能吃到这种细粮。要知道,这一碗面条的花销,要他的母亲替人缝补好几件衣服才能挣到啊。
穿越到这么个潦倒的穷家真是苦逼到家了。
唉!一万个舍不得,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