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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九章 乱心


  暖阳西斜,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将仅剩的一点余晖笼罩在黑暗之下。

  百味楼里有几个孩子,大概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哭声,着急的哄声,还有一些埋怨以及嘈杂声混作一团。

  相比楼下的刺耳,楼上则安静许多。

  吃过饭后,千墨就以“学业为主”的理由,命自己的手下强行将还想继续在外游荡的千依送了回去。以此,还遭到了千依万般哀求无果的白眼。

  千依走后,虽说已过了吃饭的时间,但百味楼却也是门庭若市,不停的客人进进出出。

  或是吃饭,或是点点楼内的名酒,小酌一番。

  但奇怪是,纵使人流再多,却也无人上来二楼,与他们对影成双。

  正疑惑着,被黑暗罩住的天空慢慢打开,银光铺天盖地而来。

  木卿卿凝神细看,却是下起雪来。

  漫天飞舞的大雪,对面正襟危坐的千墨。就好比前世先皇孝期满的那年冬天,也是下着这般大雪,她憧憬着嫁给千墨,成为皇后的美梦。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找千墨,并看到他与木婉晴在属于她的凤袍上苟合。

  木卿卿忽然感觉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讽刺她前世的自作多情,讽刺她今世的不自量力。

  “五皇子三番两次相帮卿卿,怕不是因为我们从小长大,而是另有所图吧?”

  前世的种种在木卿卿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像是烙铁般狠狠烙在皮肉伤,发出“滋滋”的响声。如此这般,也越让木卿卿的内心更加如同磐石,不可攻卸。

  听到木卿卿不急不慢的声音。千墨抬头对着木卿卿如同清风朗月般笑了,勾起的红唇缓慢吞吐,“帮我夺皇位,可愿?”

  木卿卿抬头看着淡定喝茶,笑焉如花,仿似说了句不痛不痒话的千墨,嘴角扯起一抹自嘲,“卿卿何德何能,竟入了五皇子的眼?”

  话落,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茶杯,微微垂下的眼睑像是昭示曾经的悲伤,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更何况卿卿远离凤城这么多年,对如今的朝局一无所知,五皇子说这种话,莫不是想试探卿卿,或者试探将军府站的位置?更何况如若卿卿想要荣华,贪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自然也得帮跟卿卿有婚约的靖轩王。五皇子又有何自信,料定卿卿会帮你夺至尊之位?”

  千墨伸手拿来茶壶给木卿卿倒上,然后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得凤女可得天下,纵使你现在不知朝局动荡,不知如何使用心机手段。不过,依你的聪明才智,这点事情恐怕到了年底你就会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你比我们任何一位皇子更能得到父皇的喜爱,以及搅动朝局的本事。”

  说到这里千墨故意停顿了一下,撇了眼无动于衷的木卿卿继续道:“虽说你与老六有婚约相缠,可他的心思并不在朝堂,你帮他无疑于出力不讨好。更何况他身中奇毒,恐命不久矣。老三身处军中,对朝局之事更是一知半解,老七喜好风流,对朝局更是毫无办点兴趣。至于太子,虽处正宫却贪恋美色,行事极端,若昭华国落入他的手中,少不了民生载道,生灵涂炭,倒时恐怕将军府也难逃魔爪。“”

  “五皇子可真是会抽丝剥茧,威逼利诱啊?”

  千墨话音刚落,木卿卿就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一笑千墨的傻,二笑他的自大。

  “五皇子刚才说得凤女者可得天下,凤城皆知卿卿跟木婉晴都有可疑。如今五皇子在这里对卿卿说这句话,不知以后会不会对木婉晴说同样的话,又或者说五皇子已经说了。”

  说到最后,木卿卿抬头,深不见底的凤眸紧紧盯着依旧维持清朗笑容的千墨,冷声道:“将两个有凤女嫌疑的人都握着手中,无论是谁对五皇子都有好处。论心机计谋,五皇子可真是信手拈来,不费工夫。”

  心思被拆穿,暴露在洁白的银雪之上,千墨脸上依旧挂着朗月般的笑容看着木卿卿道:“如此,可愿?”

  “愿。”

  木卿卿闭上双眼静默了片刻之后,睁开已变幽深透着寒意双眼盯着千墨道:“如若五皇子登上至尊之位,许卿卿何位?”

  千墨不语,笑意盈盈的伸手蘸了点茶水,在桌上轻轻写了个“后”字。

  看到那个字木卿卿心里冰冷一片,讥笑连连。可表面却是莞尔一笑,算是满意,“那卿卿可就当仁不让了。”

  说完,似又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褪去,声音变得强硬冰冷,“今日你我二人所应之事,权当我木卿卿一人所愿跟将军府无关。倘若以后将军府站位与我不同,五皇子不得干涉,不得妨碍,更不得铲除。”

  “自然。”

  鹅毛大雪还在继续,像是要淹灭这场虽跨越两世,却如同一辙的阴谋。

  只不过一个是从头彻尾的阴谋与利用,另一个则是从头到尾的利诱与毁灭。

  千殇从皇宫回到王府时,时间已是戌时,鹅毛大雪已经慢慢转小,偶尔有雪落在千殇漆黑如墨的发间,不仅没有转瞬即逝,反而越发牢固。

  辰熙小心翼翼的站在离仿若处在天寒地冻般的千殇十步以外,唯恐一个不小心殃及自身。

  即便如此,辰熙依旧被千殇身上散发的冷气冻得只打哆嗦,双手不停地揉搓。

  不知过了多久,辰熙觉得身上的冷意慢慢消退。抬头一看,千殇发间的银雪已然消逝,桃花眼茫然的望向远方,依着银雪的衬托,竟莫名生出几许悲伤。

  有多久没见过王爷这般神伤了?辰熙垂头想想,大概自木姑娘走后,王爷一直如此。

  在抬头,千殇早已不知所终。辰熙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遂见无人瞧见,独自乐了一会儿便找了个角落遁形去了。

  倚月阁,木卿卿正对镜卸花黄,忽觉眼神一晃,自己便被包裹在一片紫衣之中,随即她便闻到了沁人心脾,有些乱她心曲的梅香。

  今日她跟千墨相谈,虽然两两对平没有吃亏,可木卿卿心里仿佛跟受了多大气似的,总觉得特别委屈。

  如今依偎在千殇怀里,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木卿卿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心里的委屈顷刻之间也烟消云散。

  人或许就是这样,不论在外面伪装的多么坚强不可一世,可终有一抹柔弱毫不彻底的呈现在某人面前。

  并躲在那人臂弯里,享受其美好,贪恋其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