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亡，不许出去吃老鼠！”r
叫不回来，她只得披了袍子去捉。r
刚是蹲下身子，门轻轻的开了，有个瘦长的身影立在外头。阿亡迎上去，亲昵的蹭他的腿。r
原来不是老鼠，是别的活食。r
“你……”r
路征将食指比在唇间，示意她收音。无声的让身进来，掩紧了门。r
她声音压到只剩一丝儿，几乎听不见，“路大人在大考前夜来见，是想我被礼部除名么？”r
他恼的摇头，“你再叫我路大人，不劳礼部，我先除了你的名。”假凶一嘴，转又问，“怕不怕？”r
“常科，不怕。想我是司马先生亲自授业，放眼今届举子，只怕没有一个曾得先生亲自教授吧。”她有几分得意，“至于廷试，也不怕。”说到底宣铎的智囊团不会和他们皇帝唱反调，而皇帝只等她一张画。r
这画本是最难的一题，因为根本无题。但她早已想好答案，相信可以引得皇帝将她收入麾下。决定要将底牌翻出来并不容易，但这是最关键的一搏，容不得她畏手畏脚，保守行事。r
路征见她胸有成竹，却严厉道：“今作了什么文？拿来一篇我瞧。”r
飔然听了这话，一扭身子，“真是越发作弊了。再说，你又不是先生，凭什么瞧我的文章？”r
“我怎么不是。”路征笑。自飞霜堂成立以来，他有闲时也曾来为学子们诵经传道。眼看着少年人为国而读书，时时提醒着他脚下之路基石扎实。只要他们居高位之人全力而战，将天下留给这些有志有才的孩子，国之兴盛则指日可待。r
自打飔然来了，他刻意少来做这先生的活计。孟炎指派之人俱是大才大雅，再有司马先生压阵，他怎样也放心。可他心里也想，想来看她一身清素雅洁，坐于宽敞明亮的学堂中，身边是志同道合的同龄人，与她有同一等的才智高远，给她同席，给她较量。r
他也想，能在这条路上一直陪伴她。r
她踮起脚尖，轻触他冰冷的唇瓣。从明天开始，她进入大殿的一刻，他就不再有机会将她推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
“一直知道。”他笑的温润如玉。r
“不后悔吗？”r
“既然想通，还有什么后不后悔。”他转身，“早点歇着。”r
她胸口仿佛被挖了一块肉去。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吧。“这就走？”r
他将这身又转了回来，盯着她，眉间掀起一阵促狭，“不走，还有何事？”她正想着不知怎么留，他悠悠的接道：“你可想好，明儿个若坐不住，人家不会允你站着应试。”r
其实只是想将头靠在他肩上，安静的待会子。可既然这坏人心已然长歪且正不回，那还是赶快开门送客的好。r
“那人怎样？”r
路征走在黑不见五指的夜路上，忽然出声问身后静默行走的护卫。从没告诉过飔然，她的白鸢曾被他的人尾随至南垂谷，也会在携讯息回到曳烟阁之前，被他的人无声无息的拦下。r
护卫答，“安然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