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飔然的抽身而去,该被称作落荒而逃。她可不至于因为疼就怕了他。而即便真的怕了他,她想想也知迁出娇梨院根本阻止不了他。所顾忌的,唯有看到了那夜的他也失去理智。r
当他没有了常能克己的理智,她失去了一路向前的孤勇,才发现,两人真有如那晶雪叠长街,在日出之后,彼此瓦解。r
她次日即离开了娇梨院。r
飔然不听话,尤其喜欢乱跑——这是路征早就熟知的事实。尽管狠狠欺负了她,但起到的震慑作用,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为保万全,他的车辇在日出前就堵上了娇梨院的门。r
然而还是迟,他家姑娘觉也没睡,抱着她的猫连夜走了。r
但今次出走又不同于往日,从前她失无可失,一转身便海角天涯。今日她却刚赚的盆满钵溢,有将得还未得的胜果在望,不会走得太远。r
学人公舍作为落脚地,他想得到,但找到她时还是胸闷的很。“你的东西南北邻舍,全是男人。”r
“好大的稀奇,你们的科举又不准女人来考,可不都是男人。”,飔然试着挤出最擅长的阴阳怪气的笑。但奇怪的,做不出。她气的想抽自己,怎么就怕成这样!这光天白日的,他还能扑过来不成?r
左邻右舍都是人,那才更好。“出点什么动静,都有人听得见。敞亮通透,我如今就爱它。”r
路征本来心如猫抓,听到这话倒舒缓不少。“这么怕我?”若非她自己食言不嫁,他哪里会急令智昏。如今看她显出几分小女人情态,倒也喜欢,柔声道,“不来了,……我也很疼。”r
“路大人不要大白天说些腌臜话,给人听到成何体统!”r
逗她恁是有趣,这也到头了,他还想留些时间,说几句真心的体己话。昨晚猜她为何绞着心,许久略透一二。r
“飔然,我必须先为你请官,再提成亲之事。此二事万一颠倒,就是在你的前路上先留一抹污黑。从前我们种种,说是知己都无大碍。一旦你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妻,再步入朝堂,就大不相同,有的是人会踩着这身份,找你麻烦。”r
她才不信,“那你昨晚又恶狠狠的逼嫁……”r
他叹一口气,“人都有情难自抑的时候,你时时威胁着要反悔,我连怕也不行吗?罢,我不再逼你了。何时想通了,就走过来。反正我早已想通,你来不来,我总在那里等你的。”r
飔然朱唇张了几番,又合上几回。r
她恨恨,“坏事做尽的是你,好话说全的也是你。怎么有你这种可恶的人。”r
可恶之人又出恶声,“专心备考。考的不好,没有人会偏帮你。”r
真是无比小看她,她又怎会需要他们偏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