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溜烟的跑掉,刀尖儿却划中了刚进门来的人。r
程飔然看着路征那冠玉似的脸上一道红痕,缓缓渗出血珠,愣了。r
她讪讪的叫他过来坐下,俯身用帕子为他擦拭。两人脸离的极近,她看着他,心砰砰的要跳出胸膛,后怕不已。r
若她手准些,力大些,削掉他鼻子耳朵也不是没有可能。r
她端详他许久。r
还好,此人就算少了鼻子或耳朵,应也还是很好看。r
两人本这么静静的对着,窗外忽传来刺啦刺啦的刮钝声。路征眼角微闭,被这声响扰的难受,好像也有把刀在他心头一刮一刮,只恨不得以头捶地。r
这时听已逃到了外院的小顺儿骂道,“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猫儿,长的丑不说,连上树都不会!”r
程飔然倏地起身,掀开珠帘,向外面招招手,声音轻柔,“阿亡,回来!”r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雪白的猫咪才笨拙的爬上了栏杆。想它跳的低,一座石阶一座窗台的上来,要用很久。飔然将它抱在怀里,抚它的头。她捉了它的脚爪看,希望没有因为上不去树的抓挠而伤着。r
顺儿还在院里立着,插腰拧眉。r
飔然吩咐,“去厨房瞧瞧今中午的炙条还剩不剩,阿亡饿了。”r
顺儿翻了白眼,“不剩了!剩也不给它吃!人的肚子还管不齐,一只丑狸猫还想吃肉,荒唐!”r
这歹毒妇刚才还拿剪子甩她,现在又使唤她喂那畜生,休想!r
路征本以为飔然会不依不饶的发怒,却瞧她紧闭双唇,搂了这唤作“阿亡”的猫儿,退到珠帘里面来了。右手还按在阿亡那圆圆的头上,按住了它的耳朵,不想它听见人家说它丑。r
飔然愁苦的坐了半晌,抬头向左右四下瞧瞧。小几上唯放了些杏脯腰仁,她抱着阿亡溜过去,将托盘伸到了它鼻子底下。阿亡充满希望的嗅了嗅,又缩头回来,与它主人同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r
她正无法,阿亡忽然抬了头,鼻子一动一动,接着从她怀里挤了出去,一跃下地。r
白猫满是渴望的跑到了路征面前,跳上他膝头又走上他肩头。它小心翼翼的嗅了一阵,终于伸出舌头,开始舔他脸上血已凝了的伤口。r
“啊呀!”飔然吓的叫了一声,赶快过来将小猫抱走,离他远远的。r
“阿亡不许吃生食!”r
“生食”的脸被猫舌上的倒刺辣的生疼,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否则性命堪忧。这一主一宠,一个有剪刀一个有利齿,都想要他的命。r
那一剪子的仇,大可日后灌她一口酒来报。r
可是今晚,连句话都没说。r
程飔然一心担忧阿亡今晚要挨饿,回神过来才发现路征走了。只瞧见他袍子的一角,飘出了门去。仿佛有把小槌,在她心上敲了一记。r
今晚,连句话都没说。r
阿亡发出嘶哑的叫声,好像小孩子哭啼。r
飔然又是爱抚又是安慰,但终究解不得它腹中空洞。阿亡吃的很多,她头回见食量如此大的猫,就算将她自己的三餐都分给它,它仍是吃不饱。此刻她也饥肠辘辘。寻思片刻,决定亲自去厨房偷看一遭,寻出些东□□喂这小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