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便不能立即起程,要等到明日一早了。r
晚饭时,楚兰歌和御飞音二人告别。r
林嬷嬷望着自己从小看大的姑娘,越发觉得不明。r
终于当夜。r
在夜深人静时,林嬷嬷敲起楚兰歌的寝室门。r
楚兰歌本是浅眠,披件外衫,点起烛灯,起身开门,温和地请林嬷嬷进屋内。r
“嬷嬷,怎还没歇息？”r
踌躇良久,林嬷嬷回过神,艰难道：“姑娘,嬷嬷心中一直有些话,想问却又不敢问出来。”r
“嬷嬷有话,直说吧。”r
“姑娘,您……到底是不是我家姑娘？”林嬷嬷语带哽咽,脸色悲恸。r
楚兰歌敛眸,抿唇。r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要如何讲。r
她也早料到林嬷嬷起疑心,只是一切没有开口罢了。r
或者,连林嬷嬷本人都不敢确定,明明是自家姑娘,偏偏这些日子做的一点都不像,甚至说,她家姑娘是不懂木工的,可她楚兰歌会!还有,御飞音和卓一澜,这样的大人物曾经是林嬷嬷想都不敢想,却貌似和自家姑娘熟谂。r
在林嬷嬷期盼的目光中,楚兰歌最终轻叹,“嬷嬷,我是你家姑娘,却又不算是。”她扯开衣襟,露出右肩膀上一颗玉痣。林嬷嬷颤危危地靠近细瞧,眼泪再度涌出来,喃喃：“这、这个的确是姑娘有的……不像是假,不是假……”r
楚兰歌不想告诉林嬷嬷自己的身份,让她知道,对她也没益处,便含糊其辞再道：“嬷嬷你相信前世么？我生病了,昏迷过去后再醒过来,却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反而想起了一些其余的事。”r
林嬷嬷睁大老眼,不可置信。r
楚兰歌是点到即止,没再多言。r
送林嬷嬷回寝室,她经过御飞音窗外,透过虚掩的窗户,瞧到一道朦朦胧胧静坐在床榻旁边的身影。r
屋内灯熄,里面的人却没有睡。r
她立在窗外,没有进去。r
进去,也不知要说什么,心中有着浓浓的内疚。楚兰歌前世是个重承诺的人,言出必行。在记忆中,她也没有答应过谁何事,而没有去完成的。唯独卓一澜曾经讲过,她有答应过给他雕像,可这事她压根没一点印象。r
眼下,她一再失信给御。r
单纯,为了她差点自绝于墓前的人。r
不管如何,她本不应该辜负他,让他等这般久。只是,一再的意外,让回乡的诺言无限延期,如今她都不知道这趟西北,何时方能归来,“御!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快些回来。下一次,不管发生何事,都会带你回桃源镇。”r
楚兰歌心中默默说着。r
转身,她迈步离开。r
翌日,天色灰蒙蒙。r
楚兰歌穿一身轻便男装,带上短刀,背上一把昨晚从卓府库房挑的弓箭。r
拎起一个包袱,没有与御飞音和林嬷嬷告别。r
一个人到府外,管家牵来一匹骏马。r
她轻捷跃上马背,深深望着府里一眼,接着,在清晨行人零星的街道上,扬长而去。r
在她身后,同样骑着骏马的是二十名府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