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歌黑眸暗淡,倒一碗酒送到他面前。r
卓一澜顿了顿,将酒接过,喃喃道：“她最喜欢的酒。”r
“这是一场阴谋,有人想你死。”楚兰歌凝重道：“可是,你却安排人来指证你,将杀人动机补齐了。即使明知道这一个动机,会让你万劫不复。我想不明白,这样做你到底想求什么？”r
“……”他静静地坐着,望着手中的酒发呆。r
像仿佛没听到她说的……r
楚兰歌是恨铁不成钢。r
瞧他的姿态,是压根没有将刺客一案重视。送上一个参将来指证自己,完全是将自己逼上绝路。难道,他真想让天下人都知道,靖王杀妻么？帝王家不会允许传出残害忠良的丑闻。既然靖王真杀了,在这一个时刻也会被遮掩。r
届时,被灭口,血流成河。r
仿佛是注定的结果……r
“卓一澜,你是在求死？!”r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那细语沉沉,沙沙哑哑,颇为虚浮渺然。偏偏,小小低语,轻轻呢喃,不需刻意却渗出浓浓悲凉和绝望,零零丝丝缠绕在听者的心头,“活着的人……很辛苦。”r
活着,很辛苦……r
轻轻一句,像有着道不尽的辛酸和诉不完的悲楚。r
生无可恋,死是解脱!r
楚兰歌内心极为震撼,翻腾犹如巨浪。她猛抓住卓一澜的手臂,再也顾不上其余的,“你到底怎么回事？说!谁伤了你的心？”r
“……”没有回应。r
那修长的五指死死握住木雕。初时木雕的一刹那,他真的以为她没死。但是,她是真的死了……她停灵将军府,她冰冰冷冷躺在棺中,没一点气息,没一点反应。时光倒流,往事一幕幕。r
无声的哭泣,痛到极致。r
渐渐的,泪水沾湿薄纱……r
身畔,楚兰歌呆滞,不知所措。r
哭了？是为她么？r
等她回过神,她抬起的小手已碰触到他的面纱。突然,他本能想拍开她的手,却又在中途改成了握住,再抬手贴近她的小脸,细细抚了一会,像是确认什么,却又含着失望。他的眸子隔着一层白纱静静凝视着她,低声道：“你……你的眼神,很像她。说话的口吻……也像她。我相信了,你和她真认识。”r
楚兰歌心像有根丝被微微触动。r
忽而,楚兰歌盯了他良心,终于,她明白过来。r
她有点恼自己的后知后觉。r
若是早些明白,在离京前告诉她,是不是就不会出这种事？情况也不会被他弄得更糟？她眸华闪动流着别样的光芒,略带压抑的嗓音,低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就是她。”r
卓一澜微怔,“嗯？”r
“真话不会说第二次。”r
“……”呆滞。r
见卓妖孽没反应,楚兰歌顿时觉得既感动又好笑,一下子升起了捉弄人的心思,用平日和他开玩笑的口吻感叹,“阿秀呀,你这样不会是喜欢我吧。”r
“篷!”卓妖孽弹起。r
狼狈得差点摔倒……r
在这个世上喊他阿秀,只有一个人!用这种口吻喊阿秀的,也仅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