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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死生契阔(二)


桃花谷中,时光如水,如歌心心念念的桃花,终于再一次怒放枝头。r

这一年,她开始换牙,嗯,娘亲说,换牙也是姑娘长大的意思。r

桃花谷这名字是她爹爹取的,而桃花多半是她娘亲种的,所以每每桃花绽放时,她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骄傲,以致于娘亲教她剑术的时候她脑子想的全是桃花酥入口即化时的绝佳口感。r

偏偏这年她换牙,娘亲将她与桃花酥隔离。r

少了这个乐趣,如歌练习剑术,更加无精打采,娘亲纠正数次无用后最终暴跳如雷,全不顾爹爹阻拦将她弄到石崖下面壁。r

与其说面壁,说偷懒倒还差不多,没有娘亲教她剑术,没有爹爹教她习字,世界一下子多姿多彩,连石崖下的大石头也变得可亲起来。r

那天,她准时被拧到石崖下,娘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将她数落一通才款款而去。r

如歌私下与爹爹沟通,若是能下羸他一局棋他便在娘亲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经过半日奋战,虽说连连悔棋,最终以私藏爹爹一枚棋子获胜而告终。r

有爹爹靠着,她早拿石崖做了度假圣地,每每趴在石头上睡一会儿,就能看到万丈霞光满山谷。那天,她重复着数日重复的事,小鞋一蹬,身子一跳,便跳到了石崖下那能放几人的大石头上。r

眨眼,眨眼,再眨眼,如歌与一双桃花眼皆是一愣。r

原本空无一物的大石头上,正坐着个浑身湿透的孩子,那孩子比她稍大,一头墨发被火湿透全贴着脑袋,活像贴在上面的挂面。如歌看着那个狼狈的孩子,呆呆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r

桃花谷四面绝壁,唯一出谷的路被爹爹以五行阵封了,外人不可能进得来的。r

“天下!”那孩子鼻孔朝天地指了指,“喂,白痴,你叫什么?”r

“我?我叫莫如歌,你呢!”活了快六个年头,如歌第一次见到莫生人,兴奋之余也就不再乎他的无视了。r

“我,我叫洛离!”孩子将脸上的头发往两边拔了拔,露出张胖呼呼的小白脸。r

“洛离?呀——爹爹名字里也有一个离字哎,好神奇哦,你认识我爹么?”如歌一听,忽然笑了,一排不整齐的牙随着她这一笑,彻底暴露出来,“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吧,我带你去见他啊!”r

说罢,就要去拉他起来。r

洛离惊恐万状地避开她伸过去的手,“白痴,我腿断了,啊啊啊,快把你的手拿开!我都说我腿断了,手,我的手扭到了,快走开!”r

如歌悻悻地退开半步,她只是太激动了么,才会扑上去的,谁知道他居然全身都是伤?r

“谁让你扑上来的,男女受受不亲知不知道,你爹娘没教你不能随便碰男孩子么?”r

“唔,我经常都窝在爹爹怀里睡觉哎,有什么关系嘛!只是想表示一下友好关系!”如歌咬着手指,不满地看着洛离。r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不说还好,如歌这一说,洛离油锅里的饺子般噼里啪啦地吼起来,受伤的手与腿因过于激动而受到牵连,痛的他满脸发白。r

“你——我去找爹娘,你等等!”r

如歌这才意识到他似乎伤的很重,也不再顾忌娘亲是不是会因为自己提前离开而生气,赤着脚就着谷里跑去找爹爹跟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