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听贾姨妈说起过萧索，萧索是钱塘有名的侠士。r
据说，他的身世复杂，祖上世代为官，外祖父和母亲却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他一身武艺，好为百姓打抱不平，得罪了不少乡绅地痞，然而为官的不敢捉拿他，为匪的不敢报复他。他是钱塘的奇人，却那样年轻，苏小小有些意外。r
萧索转身，道：“姑娘好生照顾自己。”r
“萧……”苏小小想在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r
“嗯？”他扭过头。r
“你……能教我武功吗？”r
“为什么？”r
他露出一排皓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短脚短的小毛孩……”r
话音未落，他纵身，不见踪影。r
苏小小愣在一旁，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体果然娇小得很，萧索真是毒舌，一语道破她的短处。她瞬间有些苦恼……r
苏小小默默上楼，是啊，他凭什么教她武功？r
他并不像别人相互传诵的那些侠客一样，豪气或者爽朗。他的性格冷漠，言语戏谑，不爱多话。r
她将手背在身后，有点驼背。她像每个小孩一样，模仿大人背手思考时，所谓成熟的模样，她在想办法靠近他。说来奇怪，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想要靠近他的感觉。r
她开始在固定的时间早起，天还未亮，他还未起。她拿一盏煤油灯，坐在院子里。读几首诗词，等萧索来院子里练功。r
萧索自然来了，还是一身素白。他看见了她，脸上依旧一脸漠然。他略过她期盼的眼神，他绕着院落小跑起来。r
待萧索全神贯注练完剑术，见她不见了，心想，这孩子想必是睡觉去了，又怎能吃练功之苦呢？r
却在萧索分神之际，他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萧大哥，练完功了？尝尝我熬得粥吧。”r
萧索虽闻到粥香，却不为所动。r
他转身，上楼，关上房门。r
苏小小疾步追随，却在楼梯上绊了一跤。盛满粥的瓷碗摔成几瓣。r
粥香四溢。r
苏小小有些懊恼，心想真是出师不利，坐起来，收拾碎片。r
她有些出神，右手的食指被碎片割破。r
鲜血汩汩不停的流出，染红了陶瓷碎片，染红了精心熬制的粥液，染红了她刚掏出来的白色手绢儿……r
她用手绢裹紧受伤的手指，指腹的疼痛一次次敲击着她的神经。r
她明白，这只是开始，只是小伤。她铁了心练武，将来的疼痛岂止如此？r
想到这里，她对自己说，明天，明天定要起得更早，做得更好。r
苏小小想了一夜，一夜，无眠。r
第二天，她端着煤油灯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