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中国最小的官

没有子女的家庭不是完整的家庭，子女不在身边的家庭是寂寞的家庭。

也许是这些只顾自己快乐，而没有考虑到父母情感的知青们的独往独行；也许是前辈们延续着中国社会盼儿爱女的传统习俗。

1975年，刘鸿家在两个儿子相继入伍及下乡当知青离家之后，喜添了一个宝贝女儿。

宝贝取名为腊梅，其喻意为冬天的一支梅花，不仅芳香而且艳丽。不仅高傲而且平常。

她的出生，使刘家增添了无尽的欢乐。这朵迟开的“梅花”，在慈祥父母地宠爱下，在两个哥哥的心目中，处处体现了家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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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第一次“当官”


多少年来，在中国农民阶层中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这种传统而又落后的旧习俗，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阻碍了集体力量的发挥，影响了当代农村走规模化产业化发展的进程。

刘海所在的生产队中，有二大对立的家族。由于家族势力不分上下，所以在决定种植项目，安排协调劳动力分工，确定生产提留，社员的工分登记等这些有关生产队里的大事上，从来就没有很顺利地商量通过。经常是相互争的面红耳赤，各说各的理，难以统一。

为了调解双方的矛盾，大队干部不得不经常列席生产队的各种会议，这使得他们十分伤脑筋。他们也曾经采取过多种方法，比如在队干部的人选上，各方参与同等的人数，或者是每年双方轮流执政，但仍旧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知识青年的到来为此矛盾的缓和与解决提供了一个机会

经过大队党支部的充分酝酿，在刘海他们插队落户的第二年，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选举新一届队委会。在到会社员进行的投票选举中，刘海、谢剑、章维鑫、李颖及另外三个社员被推选为新一届的队委会成员。分工情况是：张维鑫任生产队队长，刘海和另外一名社员为副队长；谢剑是会计，李颖任妇女队长；计分员和保管员还是由原来的队委担任。

第一次当上了中国社会阶层最小的“副官”，很难用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面对上百的社员，仅管刘海结结吧吧的在会上讲了自己今后工作的打算，仍然被社员的掌声数次打断。

农民兄弟的信任，使知识青年充满了信心。刘海在当晚的日记中写到：“为了不辜负广大社员对我们的厚望，带领农民搞好生产，完成上级下达的各项生产指标。我一定尽心尽力，在劳动中带头吃苦，不懂的地方虚心向社员请教，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中，磨练自己的意志，改造自己的思想。使自己真正成为具有社会主义觉悟、具备真正劳动技能的新时代的知识农民。”

自打他们当上队干部以后，责任大了，统筹考虑问题多了，上公社县里开会的时间多了，回家做家务的时间少了。经常是社员收工后，队干部还在地里检查分工干活每个人完成的劳动质量，看看有没有偷工耍滑的，有没有需要返工的。还要商量出工社员工分评定，安排第二天活路。由此，慢慢引发了知识青年小组内部之间的争议和矛盾。

因为在他们五个人当中，唯独彩霞没有被选为队干部，这样一来，原定的轮流做饭、挑水、打扫卫生等家庭琐碎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看着同组知青热火朝天地战斗在第一线，而她只能是像个农村家庭妇女似的，每日劳动回来，还要挑水、做饭、喂猪，就差没有带孩子了。再加上来自其它知识青年小组的各种议论，终于有一天，当他们四个人傍着日落西山的余光踏入家门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另外一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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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灶是凉的，水缸是空的，圈里的小猪饿得嗷嗷叫，10多只小鸡不停地用爪子在地下刨着，寻找能吃的小虫。

彩霞一人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任凭谁怎样招呼都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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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当他们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后，又一次召开了小组会议。

在时亮时暗的电灯泡照明下，小组会开得很沉闷。

他们在仔细地倾听完郭彩霞发自内心的苦闷诉说后，好一会都没有人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从墙角小洞里老鼠发出的“吱吱”叫声。

刘海和章维鑫低着头，坐在各自的床沿边，用报纸卷着生产队发给的烟叶不停地抽着，使整个小屋里充满了浓烈的烟草味道。

谢剑靠在椅子背上，用手轻轻拨弄着摆放在桌上的算盘珠子，表现出满脸的无奈和同情。

李颖则紧挨着小郭，坐在小木板凳上，用手使劲搓捻着衣角。他们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劝慰语言，也不知道这会该用什么办法来打破这让人消极等待的会议气氛。

有时，沉默也许是一种形式，它能表达出一种同情，表达出一种怜悯，表达出一种信号。能让当事人从中悟出一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