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般到我那去吧。这里不要住了。”文方歌盯着莫雨宁凹凸有致的胸脯,终于开口说道。文方歌语气里并没有十足的自信,倒有些心虚。这心虚与金钱无关,与文方歌心底里那虚假的道德有点妨碍。r
寂静,是长久的寂静。几分钟的空气凝滞,仿佛过了几个小时,文方歌静静的等待莫雨宁的答复。这几分钟里,文方歌想到了很多事情,他正在试图包养一个漂亮的女人做情妇。这能否称之为爱情,还是只能算作情人关系?记得一部小说中,有这样一句话,“这与爱情无关,与寂寞有染。”这句话最能说明文方歌此时的真实心理。r
莫雨宁坐了起来,盯着文方歌期待的眼睛,紧抿着嘴唇,眸子里闪现出奇怪的光来,睫毛不停的上下颤动。过了片刻,莫雨宁张开嘴唇,露出一排皓齿,问道:“什么时候搬你那?”这语气里完全没有文方歌的心虚或者女性的慌乱,就像是在谈一桩生意。r
“现在!”文方歌斩钉截铁的答道。r
“现在?”r
“是的,就是现在。”文方歌看着惊讶的莫雨宁,说道:“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只要你最需要的,其他的都不要。”r
“好吧。”莫雨宁站起身,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r
交易就这样完成了,简单利索,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百年前的中国社会类似的交易更为简单,反而是今天的社会使这样的交易变得复杂。金钱和肉体的交易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简单。它是欲望的驱使下,物质和灵魂的交易。r
在文方歌的建议和帮助下,莫雨宁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只有两个大的旅行袋。里面装着莫雨宁所有的衣物,还有几本书,其他的东西都弃之不要,简单的就像他们的交易。开始,莫雨宁还有一些不舍,但在文方歌的坚持下,只得丢掉。r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奶奶说说一声。”莫雨宁放好最后一件东西——那只米奇卡通陶瓷杯子,拉上旅行袋的锁链,起身说道,转头走出卧室。r
几分钟后,莫雨宁和那老妇人走进了卧室。老妇人用警犬搜寻猎物般的警惕眼神,仔细的检查房间里的每样东西,细长的眼睛里透出鹰眼一样的凌厉来。看那表情,生怕因为漏掉一个细节,就会造成自己不可挽回的损失。莫雨宁没有出声,表情别扭的瞪翻着眼睛,两只手臂不自在的交叉在胸前,手指使劲的抓着胳膊上的肌肉,由于情绪激动胸脯轻微的上下起伏。文方歌也没有出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冷漠的看着这个老妇人的“滑稽表演”。他突然想起十年前一段极其相似的经历,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忍受,却为自己带来了更大的羞辱。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女人的“表演”再一次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往事。r
这令人不快和尴尬的“检查”结束后,老妇人满是细密皱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撇了撇两片薄嘴唇,鼻孔里发成一声让人不易察觉的声音来。老妇人的眼睛仍旧盯着房间里的东西,用一种不屑的、充满市侩味道的、让人难受的嗓音,开口说道:“宁宁啊,这些东西你都不要了?这床,还有这床头柜——”r
“嗯。都不要了。奶奶,你留着吧。”莫雨宁打断老妇人虚伪客套的废话,盼望尽快结束这让人窒息的“审讯”,离开这“道德审判”的房间。这些东西她现在拿不走,只能留给这个让人讨厌的老女人。r
“好了,我们走吧。”文方歌弯身提起两只袋子,站到了莫雨宁的身旁,表情有些不耐烦。文方歌有点忍受不了这个老妇人尖酸刻薄、贪婪的嘴脸,这样的人究竟眼睛里还有什么?难道只有那些可怜的“便宜”么?r
“嗯。现在就走。”莫雨宁没有去看文方歌,向老妇人做了最后的告别,“奶奶,我走了。”r
“有空过来玩啊,宁宁。”r
老妇人的语气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是为了失去一个房客而感到惋惜,充满了虚伪和不自然。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也许是为了得到一张免费单人床而兴奋,也许是为了黑下心来克扣眼前这个“小荡妇”那可怜的房租抵押金而窃喜。不过,她都很好的把这些惋惜、兴奋和窃喜等等她不愿意让人觉察到的情绪隐藏了起来,藏到了那张让人琢磨不透、饱经风霜的满是细密皱纹的脸皮下。莫雨宁并没有忘记房租抵押金的事情,只是现在屋子里多了一个文方歌,如果他不在这里,她一定会向这个老女人讨回自己的钱。三百块钱不多,但是也不少。她一年来没有拖欠过一分钱的房租,更没有给房东添过任何麻烦,为了讨好她,经常主动买回来两个人吃的肉菜和帮助她做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家务,但是她并没有得到这位严肃的房东的理解和同情。莫雨宁知道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是怎么看她的。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一个落魄的“贱女人”。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怎么去讨好她,都无济于事。她是要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的,以显示自己品德上的高贵。莫雨宁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老女人与她那些有着同样高尚品德的邻居说起她这个“小荡妇”的一些不合道德的行为举止来,不过,显然所有的“料子”都是瞎编的。完全是出于一个老年女人对酒吧、夜总会那些“不道德”的场所和出入那些场所的男女行为的一些主观上的想象。r
文方歌和莫雨宁终于走出了这间屋子,永远可以见不到这个让人几天都不会有好心情的老女人。莫雨宁在踏出那扇铁门的时候,突然转头跑回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抓着那束被重新扎好的花束。就在两个人走出铁门,下到楼梯的时候,老妇人重重的关上了门,嘴里咕哝了一句。受到蔑视的两个人没有听清老女人说的这句话,只听到刺耳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那是老妇人粗鲁的拉动铁栓扣锁的声音。r
“我该叫你什么?”文方歌把最后一个旅行袋放到车子后座,关上车门,回转身低下头看着阳光下的美丽女人问道,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r
“嗯——”莫雨宁有些调皮的闪动着漂亮的眼眸,说:“叫我宁宁吧。”嘴角翘起来的样子,靓丽可爱,更增添了她的妩媚。r
“好啊,宁宁。”男人磁性的声音似乎能够穿透人的胸膛,“上来吧。我带你去我那。”同时,男人颇有绅士风度的打开车子的前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