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出院了。”莫雨宁对这不怀善意的老妇人说，侧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文方歌，解释道：“这是我朋友。”莫雨宁对老妇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恭敬和谦顺的，就好像是在对一个道德教师说话，生怕自己一时的失言触怒这位让人畏惧的“道德教师”。r
“您好。”文方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被莫雨宁叫做奶奶的老女人，索性只用这简单的问候来表示一下应有的礼貌。r
老妇人答应了一声，说了一句，“进来吧。”语气有些冰冷。掏出一串钥匙，慢条斯理的找出一把白色钥匙，费力的拧开了铁栏门上的锁头。老妇人做完这一切，就转身进了屋子。不再理会门外的两个人。r
莫雨宁引领着文方歌穿过狭小的客厅，走进里面一间面积很小的卧室。卧室小的只能容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一扇极小的窗户半敞着，温暖的阳光直射进来，挤得这个小房间满满的都是阳光。卧室里的东西也是满满的，却并不显得凌乱，所有东西摆放的整齐自然，让人感受到女主人对生活环境的精心和一丝不苟。r
“好人，你坐下。等我一会儿。”莫雨宁示意文方歌坐到床上，放下挎包和手中的纸袋，伸手从床头边的一个小柜子上，取下一只米奇陶瓷卡通杯子，捧着花束，转身走了出去。r
文方歌顺从的坐到了床上，实际上这个房间里没有一样可以让人坐着的椅子一类的家俬，并没有可以供选择的余地。文方歌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被床头的小柜子上的一张相框吸引住了。相框里是两个女孩儿的照片。文方歌一眼认出了照片里左边的那个女孩，正是莫雨宁。另一个女孩儿年纪稍小，相貌与莫雨宁有几分相似，大概是莫雨宁的妹妹。文方歌拿起相框，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她们的眼睛里发出的神采很不相同。莫雨宁的眼神里洋溢着快乐和幸福，另一个女孩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沉着和冷静。r
“没有什么饮料，只有白开水。”文方歌正看的饶有趣味，被一只冒着温热气息的陶瓷杯子挡住了视线，是莫雨宁递来的白开水。r
文方歌放下相框，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放到柜子上。r
“这是我妹妹！漂亮吧？”莫雨宁拿起相框，看着相片里的年纪稍小的女孩儿，眸子里现出兴奋来，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满足，“她现在在北京上大学。学习可好了，总是学年第一，年年都能拿到奖学金。”r
“是么？你的妹妹很优秀啊。”文方歌看着眼前满脸幸福的莫雨宁，心里生出一些温暖来，却又感到了悲哀。这样的女子，竟有一颗这样的心灵。身陷这样的境遇，不失乐观和善良，让人感叹。只是这样年轻的年纪，却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人的身上。她的人生和生命在她自己的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呢？难道，这个让她感到幸福和自豪的妹妹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么？r
莫雨宁很快从兴奋中平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对坐着的文方歌说道：“你再等一会儿。”转身又出去了。r
不一会儿的功夫，莫雨宁捧着一个装着半瓶水的白色大塑料瓶回到卧室，里面插满了去掉包装的各式鲜花。花朵被喷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莫雨宁将这个插着漂亮鲜花的瓶子放到了小柜子上，调整了几次位置才觉得满意。随后，挨着文方歌坐下，中间有一个枕头的距离。r
莫雨宁将身子向后仰，用两只手支撑身体的重量，看着文方歌。说道：“怎么样？好人。呆在这小卧室里，习惯吗？”r
“还可以。我住过比这小的屋子。”r
莫雨宁嘻嬉的笑了两声，抿着嘴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天花板，如果那只悬挂着一个灯泡的“顶棚”可以称作天花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