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包养r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如针密雨,形成延绵雨幕。街路上快速行驶的车辆极速冲击着雨幕,细雨撞击到这些车身上升腾起连绵水雾,城市陷入一色灰白氤氲气象。车中的莫雨宁看着眼前雨景,心绪缭乱。r
天色暗下来时,车子驶入一处高档住宅社区,这是莫雨宁从来没有到过的城市一角。这里就像另一个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外面的世界嘈杂纷乱,这里幽静有序。鹅卵石精心铺设的车道两旁栽种着间距有致的叫不上名的树木。树木身后,是一幢幢独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型住宅。家家门前几乎都停着豪华轿车,里面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幢幢。莫雨宁看得出神,缭乱心绪被新鲜好奇取代。车子继续向住宅区深处行进。愈往深处,住宅的风格愈突出,规模愈大,相距愈远。这些豪宅皆依地势而建,周围树木掩映,庭院环绕,曲径幽深,风格又各异,每幢都堪称艺术杰作。莫雨宁忐忑起来,不知文方歌要带她到哪里。终于在夜色初上、霏雨停住时,车子在一扇风格朴拙的黑漆金属大门前停下。大门雕饰简约,没有一点多余的纹饰;宽过两围,高逾两米,两边立着两根同高的一人半粗的花岗岩门柱;门柱左右各侧又各有一扇黑漆小金属门;小门左右各侧连着一围比大门稍矮的花岗岩筑城的围墙,上面爬满了藤本植物,在夜色下泛着星星水光。莫雨宁坐在车里极目望去,隐约可见远处一幢规模宏大造型别致的住宅。r
“先生,您回来了。”大门缓缓开启,一个神色淡然、挺着腰杆、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撑着一杆黑色大伞恭敬地站在门内侧,语气和他的神色一样。r
“回来了。”文方歌谦和的回应,又接着补充道,“吴伯,今天下雨,吃过饭早点休息吧。”r
叫吴伯的看门人依旧一副淡然自适的表情和语气,“好的,先生。”r
车子穿过大门,驶向别墅,身后的大门随即缓缓关闭,发出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又穿过一片宽阔草坪,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文方歌下车,转身为莫雨宁拉开车门,露出好看的笑,风度翩然的伸出一只手邀请车里的精致女人下车。莫雨宁不知所措,只得将一只秀手放到男人纤长宽大的手掌里,一只手擎着花束,钻出车子站定,凝神看向豪宅,竟看惊了。眼前砖石结构的别墅规模巨大、造型古雅,欧式风格,三层高的建筑被错落有致的分成大小几块,形成了几栋造型不同的独立宅楼。屋顶采用英式尖顶设计,又胜之简约;大小不同的长方大窗排布上下三层,一层以上又有几处露天回廊和阳台。乳白色大门嵌在两幢独立宅楼之间的主楼正中,造型同样古朴简约,门前一架石阶,一个身着白色佣人服年级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早已侍立在门旁。r
莫雨宁正看得出神,被文方歌一句“进来吧”提醒,回过神,跟在身后走入大门。中年女人向两人问好,文方歌吩咐她去取下莫雨宁的行李。r
刚踏入门,莫雨宁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她屏住呼吸,用眼看去,如置身梦幻。那些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奢华竟然在眼前呈现。大理石墙面和廊柱、漂亮的旋梯、不知道什么布料制成的赭黄色落地窗窗帘、精美的水晶吊灯、同样精美的沙发,整个厅堂大得惊人,可以举办几十人的酒会,莫雨宁看得眼花缭乱,看过这样,又错过另样,甚至连沙发旁的纸篓都能引起她巨大的兴趣,落地窗前摆放的一架黑色钢琴更使她十分兴奋。眼前的一切带来的巨大冲击使她不禁惊叹,喃喃道:真漂亮呀。r
文方歌听到莫雨宁的赞叹,翘起嘴角笑了笑,逗弄精致的漂亮女人,“喜欢么?”r
莫雨宁翘起嘴唇,张大漂亮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模样煞是娇羞,高声道:“喜欢!”r
文方歌轻声一笑,看着莫雨宁的双眼变作狭长,眼里晃动的光让莫雨宁琢磨不透。r
“先生回来了。”两一个身着白色女佣装的中年女人从靠近旋梯的一扇们走出来,在文方歌面前行了一个鞠身礼后站定。“嗯。”文方歌答应着,这时门外侍立的女佣和吴伯拎着莫雨宁的行李进来。“刘姐、张姐、吴伯,这是莫雨宁,莫小姐。”文方歌向几位佣人介绍莫雨宁道,几人向莫雨宁致鞠身礼称呼她莫小姐,莫雨宁十分别扭尴尬的还礼,红着脸道:“叫我宁宁就好了。”问礼结束后,文方歌吩咐旋梯侧里门走出来的刘姐,“刘姐,叫厨房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今晚我和莫小姐一起吃饭。”“好的,先生。”叫刘姐的女人又行了一个鞠身礼应道,并指示进来的女仆和吴伯将行李送到文方歌的卧房。r
文方歌伸出右手,示意莫雨宁递过手来,“我们先上楼吧。”r
莫雨宁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眼前这个有点讨厌的男人的情妇了。看着文方歌冒着欲火的眼睛,她竟生出一丝惶惧,转念又觉应该表现乖巧些,讨他的欢心,便伸出左手放到男人递过来的大手里,右手不放手里的黄花束。不料,男人竟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她漂亮乌黑的秀发立刻洒落下来,像流泻的瀑布穿过男人结实的手臂。精致的漂亮女人不禁一声轻呼,随即安静,任由男人抱着她走上旋梯,头脑里翻来覆去想着和他初次见面到现在的情景。她想要从一些语言和眼神的片段中搜寻出有用的东西来了解这个有些粗鲁的绅士。不过看起来这不是一个能够让人轻易了解的男人。他像是天使中的恶魔。r
听着男人和自己的心脏一强一弱打着有节奏的拍子,莫雨宁有些茫然。又做了一个男人的情妇。虽然这个男人与那个男人是明显的不同。他比那个男人要大方,也许还要更宽容。对于一个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本应该值得庆幸,可她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没有感到丝毫幸运。依靠色相做男人的玩物,最后在老去的容颜中度过残生。这样女人的命运她在很多影视剧和小说里都看到过,她门都没有逃脱这一宿命。自己也不会吧?r
走廊天花板上的灯照射出的灯光有些晃眼,莫雨宁闭上眼停止了胡思乱想。r
文方歌抱着怀里的莫雨宁穿过狭长的走廊,在一扇雕着花纹的白色木门前停下,用膝盖轻轻的撞开门侧身进去,放下怀里的莫雨宁,顺手揿亮灯光,一副愉悦的神情,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又瞥了一眼莫雨宁,眯起的双眼就有了些促狭的意味,“也是我的。”r
莫雨宁站稳脚,扫视自己将要入住的卧房。宽敞明亮的房间显得雅致舒适,是欧式简约风格;面积很大,比她小时候与家人居住的房屋全部面积还要大很多,也比那个男人为她提供的卧房大很多倍。室内的用具齐全,突出实用,并不显得过分奢华。可以看出居室主人的实用主义精神。莫雨宁将眼光落到墙壁上挂着的画作上,一副技法高超的水彩山水画摆在床头上,几幅小些的油画作品也同样精美,看来都出自不平庸的画家之手。一副挂在窗侧的少女油画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便走过去站在画前仔细欣赏。画里的东方女孩儿相貌清秀,皮肤白皙,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翘起的两边嘴角露出几颗好看的皓齿。画作十分逼真,女孩儿活生生就像站在画框里向莫雨宁微笑。莫雨宁伸手摸了摸油画,心底暗赞画家的神来之作。r
“这是一位日本画家的作品。画的是他的女儿。”文方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莫雨宁身后,“她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哦。”莫雨宁轻声应道,没有在意。这个女孩儿很漂亮,可惜是个日本人。她对日本人有些小小的偏见。这偏见同许多中国人对日本这个奇怪的民族的偏见一样,说不清他们是好还是坏。就像融入骨子里的东西一样。莫雨宁从她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偏见。r
男人此时把手扶在了莫雨宁玲珑柔软、富有弹性的腰肢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来回揉捏。莫雨宁颇觉不适,但还是忍住了。由他去吧。她在心底里想,自己已经是他的玩物了,这点又算什么呢?今夜,她整个人都要成为他的口中餐。莫雨宁慢慢转过身来,装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眸闪出秋波,浓密的长睫毛将其截得星星点点;好看的嘴唇微翘,唇色鲜润,撩得男人心湖春水荡漾,荡起层层涟漪。r
文方歌情不自禁道:“你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说着抬起右手,用三只手指捏住精致的漂亮女人纤巧的下巴,贪婪地欣赏,忽地明亮的双目冒出腾腾欲火。莫雨宁被这目光燃烧,不禁垂下眼帘,内心十分惶惧。她一把推开男人,轻声说:“我想洗个澡。好多天没洗了。”r
文方歌被女人一把推开,稍稍一愣,随即看着羞赧的女人朗声大笑,“好。”顺手指向卧室一角,说道:“浴室在那。”r
“你别看。”莫雨宁进入浴室时,突然回转头央求文方歌道。文方歌听此,没有答话,促狭地上下打量莫雨宁。莫雨宁见状,急切央求道:“求你了,女人洗澡不喜欢被男人看。”文方歌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告诉小女人不用担心。听到此话,莫雨宁才放心地拉上浴室的玻璃门,并拉好浴帘。进入浴室,她才发现,手里还擎着那束花,看到盥洗池边上立着一只漂亮的长颈花瓶里空无一物,便将花束仔细的插进去。r
莫雨宁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多日来的疲乏和病痛似乎都消散了。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擦净身子走出浴室。当她出来时,发现文方歌并不在,正要找寻自己的旅行袋,看到它们就在衣柜边。她打开旅行袋换上一身略旧的白色睡衣裤匆匆下楼,她不能让男人久等。r
文方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莫雨宁下来,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道:“吃饭吧。”伸出手抓住莫雨宁的手,带她走进客厅里侧刘姐进来的房间。r
看着餐桌上几道香气四溢的菜肴,莫雨宁并没有多少食欲,但她不想驳文方歌的面子,辜负他的美意,便夹了几条青菜就着米饭小口吃起来。文方歌坐在对首并不多话,他吃饭速度很大,食量也很大,不一会儿便吃掉了几大碗米饭。莫雨宁看着他,觉得妙不可言,从没见过这么大食量的家伙。男人虽然吃饭快,食量大,吃相却不难看,不像她,一副小县城来的乡巴佬吃相,这是那个男人对她吃相的评价。看到莫雨宁半天没吃完一小碗米饭,文方歌夹了几块炖得极烂的牛肉放到她的碗里,说道:“怎么不多吃点?多吃。”莫雨宁没有答话,只是低垂眼帘将几块牛肉送到嘴里,小口咀嚼,她心底里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本来的吃相会被文方歌笑话。r
见到莫雨宁这副模样,文方歌笑着问道:“你怎么吃这么仔细?这么吃饭,吃到天亮也吃不饱。白天,你不吃的挺高兴么?”莫雨宁脸颊倏地红了,感到火辣辣的烫。“小县城乡下人吃相。不好看。”她不禁小声说出这句话。文方歌听罢,一阵朗笑,说道:“挺好看的。我喜欢。”莫雨宁怔了一下,心底里生出一丝温暖。这个男人说喜欢她的吃相。和那个男人多不同啊!r
漫无边际的厚重雨云压下夜空,夜色更加黑暗混沌,像凝固的浓墨,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r
卧房的灯没有开,房间里一团黑暗。莫雨宁躺在宽大的床上。晦暗的光从大窗射进来,映着莫雨宁的身躯,泛出微光,显出女性身体的曲线。她的眼眸里两点亮光闪烁着,她在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今夜,她这个再次做了男人情妇的女人又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了换取她急需的金钱。躺在宽大的床上,并不使她觉得舒服,她没有意识到,她这形象像受难的贞女,像待宰的羔羊。虽然她早已经历男女之事,却始终不能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相貌和身体来讨男人欢愉,正是这点使那个男人后来对她愈来愈不满意,说她就像一根木头。她还没意识到这点,只是在等待着要发生的事情。r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文方歌走了进来。莫雨宁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男人。男人眼里的烈烈欲火让她心生惶惧。但她依旧送上一个浅浅的笑容,闭上双眸。r
文方歌坐到莫雨宁旁,揿亮床头柜上的台灯。他看着莫雨宁,心生困惑,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闭上眼?她不应该对这种事羞臊。不过他顾不得想这些了,烈烈欲火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快要将他烧成灰烬,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得到这个精致的漂亮女人的身体了。他抖着手解开莫雨宁的睡衣扣子,又一把扯下睡裤,一具完美精致的女人胴体呈现在他的眼前,文方歌终于按耐不住,粗鲁地一手抱起女人的身体,扯脱睡衣。莫雨宁惊叫一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面前脱掉睡袍,现出健美雄壮的男体。她的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恐惧。r
窗外几声惊雷,瓢泼冷雨瞬间倾泻下来,风声骤起,混着噼啪冷酷的雨声呼号。r
莫雨宁被高大雄壮的赤裸男人压在身下,紧闭双目,不敢看男人的面目。男人像只野兽疯狂地蹂躏着她的身体。她已不能思想,只有痛苦的呻吟,接受这一切凌辱;文方歌此时已无思想,任凭雄性本能的欲火在体内燃烧,并支配他的行为。他疯狂地亲吻身下女人每一寸肌肤,双手任意蹂躏她的每一寸肉体。他一次次在女人的隐秘地带匍匐前进,发泄欲火。莫雨宁的肉体让他流连忘返,这是他的伊甸园,没有疲倦。窗外的世界早已被残酷的风雨声主宰,怒号声此起彼伏,几道惊雷不时闪现,照亮了外面的世界。r
“多大了?”文方歌一手搂着赤裸的莫雨宁,左手抚摸女人汗湿的秀发,享受着女人的体香和浴液的香气混合起来的味道。r
“二十三。”r
“为什么做这个?”r
莫雨宁稍怔,明白了文方歌的意思,一把挣脱文方歌的怀抱坐起身。r
“我要洗个澡!”r
文方歌大笑,他听出这个小女人要表达的意思:你嫌我脏,我也嫌你脏。他一把将正要下床的女人搂回怀里。r
“放开我!今天够了!我要洗澡!”r
“我没有。”文方歌发出野兽似的低吼,将拼命挣扎的漂亮女人再次压在身下。r
莫雨宁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眼里是一片迷茫。这迷茫中隐含着痛苦。这痛苦已经无法用语言和眼神表达出来,只有心底才能够真切的感受这沉重的痛苦。r
她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家庭,父亲莫占林是当地一所小学的民办教师,母亲柳蓉是普通工人。莫雨宁的童年和少女时代是粉红色的。没有忧愁,没有波澜,只有家庭和美的幸福。在她的记忆里,一家四口人虽然生活清贫,却充满天伦之乐。父亲和母亲对她和妹妹十分宠爱。即使生活经常陷入困窘,也尽力不亏待一双女儿,从来不让她们比其他孩子缺少什么。一个苹果常常是姊妹两个分吃,一件新衣服总是姊妹两个换穿。在她的记忆里,每天都是和和美美的,虽然有那样或这样的烦恼,但哪个家庭没有些烦恼呢?可即使是这样的幸福在她十八岁那年戛然而止。高考前,父亲莫占林被查出患了不可治愈的病症——肺癌。r
一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运打懵了。清贫的家庭本来没有多少存款,父亲学校的救助又是杯水车薪。为了挽救父亲的生命,母亲柳蓉不得不拉下面子向亲戚朋友借来几万块钱,可这些仍远远不够医院的手术费。一咬牙,母亲将家里唯一值钱的财产,居住多年的房子卖掉,终于凑齐了所需的手术费用。第一次手术虽然成功,但是父亲的生命依旧时刻存在着危险,后期的治疗费用对莫家人来说更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父亲究竟能不能活下去谁也不能保证。莫家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痛苦中。r
那年,莫雨宁在痛苦、焦虑和迷茫中度过了十八岁生日。对她来说,自己是父亲的女儿,是父亲辛劳一生养大的孩子,她不想深爱的父亲被病魔夺去生命,为了挽救父亲的生命,她在心底里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只是她没有想到后来会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父亲的救命钱。r
那年的雨水出奇的多,仿佛就是那些雨水冲垮了莫雨宁的幸福。r
面对风雨飘摇的家、高额的医疗费和不断积累的债务,莫雨宁毅然孤身来到现在的这座城市打工。十八岁的少女怀揣一百块钱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从最底层的服务员做起。开始的半年,每个月最多的时候只能赚到一千块钱。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莫雨宁不停的换工作,所有的苦和累她都熬过来了。可是,她只是个弱质女子,没有更多的能力,无法赚到更多的钱。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省吃俭用,把自己的生活标准降到最低,只给家里寄回一万多块钱。这一万块钱却连父亲平时用药的花费也不够,还要靠母亲四处举债,给人做小时工来维持。她的心底里十分着急和痛苦,却从未想过要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为了父亲,她要守住自己的贞洁。这个心中只有父亲的安危,失掉理想的少女,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妹妹身上。她这样告诉母亲:家里不论怎样,就是天塌下来,也要雨婷上学,一定要考上大学。在她的心底里,家庭的灾厄不能再毁掉妹妹的未来。对妹妹的希望和寄托,让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儿过早地迸发出母性的温柔。妹妹成了她的化身,成了她理想的载体。本来父亲的病情已经稳定,可突然恶化。接到母亲的电话,她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去弄那笔巨额手术费。连续几天,她无心工作,一个人躲在工作的酒店的角落里哭泣。她感到了绝望和无助,第一次想到了要出卖自己的身体。r
就在这个心力交瘁的女孩儿彷徨、迷惑,急需一笔挽救自己父亲生命的巨额手术费的时候。那个“拯救”莫雨宁和她的父亲的男人出现了。一个经常来莫雨宁工作的酒店就餐,早已觊觎莫雨宁美色的客人“慷慨”地伸出援手。就这样,父亲的生命再一次得到挽救,女儿却向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献出了宝贵的贞操。做了这个男人的二奶。二奶的生活并不风光,男人的“慷慨”是有限度的。这个狡猾的老男人,抓住了单纯小女孩儿的弱点,用最低廉的价格购买了她的身体。每年十万的“包养费”,没有名车,没有豪宅,没有奢华的生活,更没有自由,只有一间租来的公寓。老男人如此吝啬,却还要时刻提醒这个落难的女孩儿要懂得感恩。他只想占有这个女孩儿年轻的身体,并不想付出太多。r
两年多的二奶生涯,她依旧还要省吃俭用。十万块钱只够父亲平时吃药的花费,上大学的妹妹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失去自由的莫雨宁只能从自己的嘴里一点点的节省。生活虽然痛苦和艰辛,却充满希望。是对父亲生命能够延续的渺茫的希望,是对妹妹将来能够摆脱辛酸生活的美好希望。r
莫雨宁这囚笼中的小鸟,盼望着亲人自由飞翔。r
这个失去贞操和尊严的女孩儿不敢告诉深深疼爱自己的父亲真相,然而纸包不住火。父亲很快就知道了心爱的女儿给人做二奶。虽然没有拒绝女儿用肉体换来的救命钱,却在心底里憎恨和厌弃为自己做出巨大牺牲的女儿。这是一个自私和冷酷的父亲,也是一个绝望和痛苦的父亲。r
在外漂泊的五年,莫雨宁无数次想到家,想回到日思夜想的家。那个家虽然残破,却无比温馨。打工的一年多时间里,为了省下更多的钱不能回家。只能从电话里听听父母的声音。现在,却无法回家。每当她受到男人变态的羞辱,无处诉说委屈的时候,心底里对家的渴望就与日俱增。可是,每次伤心欲绝的恳求却换来电话那边父亲冰冷的拒绝。她为深爱的家人付出了一切,却被冷酷的抛弃。她永远无法忘记父亲对她说的那句冷酷的、失去亲情的话,“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一个做了婊子的女儿。”她从此不再给父亲打电话。这份亲情早已使她绝望,但对父亲的爱却是无私的,出卖身体的钱仍旧不断的寄回家里,延续父亲脆弱的生命。r
世界上没有能够包住火的纸,更没有不会透风的墙。老男人包二奶的事情终于被他的妻子知道了。这个妻子勃然大怒,跑到男人工作的单位哭闹不休,又率领众多亲戚朋友找到老男人为她租住的公寓,狠狠地教训了她。r
事情愈闹愈大,有些惊心动魄。男人的妻子动用了很多关系,惩戒了这个“不老实”的丈夫。老男人被上级领导分派到一个没有油水的部门工作。从此不再有出头之日。r
在受尽了羞辱之后,她被踢了出来。境况还是与三年前一样,一无所有,只有平时积攒下来的几千元钱和几件简单的衣物。她从来没有怨恨过老男人和他的妻子。老男人毕竟用金钱挽救了父亲的生命,而他的妻子这样羞辱她这个“二奶”也是天经地义。在被赶出居住的公寓的那一刻,她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肮脏的。r
摆脱了二奶的生活,她想过要重新开始人生。可是,父亲的病和妹妹的学费却让她不能抱有这种幻想。一个没有学历和能力的女人想要在这个冰冷的钢铁水泥筑城的都市丛林里生存是艰难的。她想过要从最低级的工作开始做起。却没有料到,男人的妻子连她这点的权利也要剥夺。莫雨宁四处求职,却总是干不了很长时间。老男人的妻子总会在她换了新工作后,不久就出人意料地找上门,逼迫雇主辞掉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荡妇”。老男人的妻子四处追杀她,甚至找到她居住的偏僻的城郊。她这“小荡妇”的名声在那里传开了。r
她就这样在男人妻子的追杀下,飘荡了一年。r
十天前,妹妹莫雨婷打来电话,要她寄生活费。已经身无分文的莫雨宁在痛苦的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个真正的风尘女子。r
人与人的相遇就是这样奇妙,就在莫雨宁下定决心做一个风尘女子,四处寻找合适的酒吧和夜总会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看见“浪漫雨季咖啡厅”里,坐在窗边的文方歌。她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寂寞和对女人的渴望。文方歌对她第一次的拒绝,燃起了莫雨宁要得到猎物的欲望。第二次见面,文方歌的慷慨,让这个寻找“买家”的女人对这个奇怪的男人失去了希望。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风尘女子的蔑视。虽然如此,莫雨宁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猎物,耍了一点小手段骗来了文方歌的电话号码。她觉得这男人不是一个坏人,也许将来可以帮到她。r
就在莫雨宁将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寻找其他“猎物”时。一场不大不小的疾病--“急性肠炎”促成了她与文方歌的再次见面。她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打电话给这个男人,她已经把那两千多块钱的大部分寄给了妹妹,实在没有钱支付治疗费。r
莫雨宁的思绪流到这里,并没有伤感人生的痛苦和命运的不公,只是出神地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她觉得镜子里裸体女人的身体是肮脏和丑陋的。她渴望得到灵魂的救赎。哪怕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肖申克一样,需要耗费几十年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想到这,莫雨宁露出一丝苦笑。这样的愿望也许对她不现实。今夜,那男人对自己的羞辱让她觉得羞愧和愤怒,最后的尊严也被剥夺的荡然无存。男人总是在占有女人后,无情的羞辱女人么?莫雨宁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闭上双眼,两滴泪珠滑落面颊。r
痛苦中的莫雨宁被一双男人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搂住。莫雨宁惊醒过来,回转身,用力推开眼前憎恨的男人。r
文方歌被这突然的“攻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惊异的看着这个弱小的女人。r
莫雨宁张大眼睛,咬着嘴唇,现出不肯屈服的样子,双手叉腰,“好了。我们现在该谈谈条件了。”r
“哈哈哈。。。”文方歌看着眼前的女人,大笑:“好啊。”r
“那我先说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就当是我还你给我的那两千多块钱和你帮我支付的治疗费,我现在就走人,不会赖着你--”r
精致的漂亮女人的“慷慨陈词”被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大笑声打断。“我没有后悔。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文方歌看着一脸怒气的莫雨宁,意识到自己“无礼”的行为已经让伤害了这个风尘女子的自尊心。对她这样激烈的反应,他有些出乎意外,对这个风尘女子竟有了些赞赏。他欣赏性格倔强的女人。r
他伸出一根手指,莫雨宁心底里叹了口气。十万块钱,跟那个老男人一样吝啬。r
“一年一百万。每月再给你一万块钱生活费,其他的花销另算。”说到这里,文方歌露出一副促狭的笑容,他早已看出了眼前小女人的心思。“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签一个三年的契约。”r
莫雨宁怔忡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如此慷慨。十万和一百万差了十倍。这个男人还真是大方的让人不可思议。在金钱的作用下,她的眼神显出和缓的意思,蠕蠕的说:“契约倒是不用。不过你得先给我一部分钱。”“多少?”“二十五万。”莫雨宁想了想,半天嚅嚅的说道。“好。”文方歌爽快地回道“我要现金!”莫雨宁冲口说出这几个字,顿觉尴尬,脸颊变得滚烫。文方歌大笑,再次搂住莫雨宁的腰肢,像品尝美味一样,亲吻女人甘美的脖颈和****。莫雨宁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眸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任由男人的唾液粘在她刚刚冲洗干净的光润肌肤上。r
在晦暗的灯光里莫雨宁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父母和妹妹的模样,看到了前方一条很远的路。r
修改还要保持原章节字数,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