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酒楼包房内，莫雨宁和母亲此时完全恢复了一对母女之间应有的亲密。就像从前的岁月一样。r
愁苦和伤心都没有了踪影，一切不愉快的感情都烟消云散。女儿为母亲夹菜，母亲也为女儿夹菜。场面好不亲热！两人还不时举起手中的饮料杯为这难得的重逢庆祝。这是她们家在每年的喜庆节日的家宴里必有的庆贺方式。“杯杯相碰，碰出幸福的火花。”父亲碰杯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母女二人的脸上都溢满了幸福的笑容，眼眸里幸福欢快的秋波闪烁，脸庞现出健康愉悦的红晕。两人之间聊天的内容多是对以往的幸福岁月的回忆，只字没有提及莫占林患病后分离的痛苦岁月。莫雨宁这个母亲的女儿，父亲的弃女的脑中此时满是幸福的感觉。r
多美好啊！那曾经幸福美满的时光让人怀念。父慈母爱，姊妹情深。父亲年轻时的糗事趣闻，姊妹二人的童年乐事。母女二人娓娓道来，细细品味，至今仍觉津津有味，比这餐桌上的珍馐美味更让人回味无穷。每当提起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家庭趣事，母女二人就都忍不住的开怀大笑，眼眸里闪出几点幸福的泪花。嘴里的食物和手中的筷子也都笑的颤颤的。母亲和女儿的欢声笑语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谁说清贫不会幸福，只要有爱，幸福就在身边。r
“时光如果可以倒流，我愿永远清贫。”莫雨宁这样想。她的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吧？她沉醉的样子比女儿还要怀念逝去的幸福岁月呢。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对女儿和丈夫的深情厚爱，充满了对不可能再回转的幸福岁月的深深眷恋。母女在这一点是相同的。r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几个小时的时光就流掉了。r
“妈，婷婷这些年经常回来吗？”莫雨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隐约知道，妹妹在外上学的这几年很少回家。r
“没有。回来干什么呀？家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母亲的神色和语气都黯淡了下来。小女儿多少让她有些失望。这些年她不仅很少回家看望患病的丈夫，连电话也很少打。两个女儿太不同了。r
“哦。”莫雨宁应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好受。却还是替妹妹的行为寻找理由。“婷婷回来也没什么用，说不定是在外面打工呢。”莫雨宁这样跟母亲解释妹妹的行为，心里也让自己这样想。r
柳蓉一声叹息。她不想再想小女儿的事情了。这个贫穷破碎的家的确给不了她什么。不回来也好。r
“妈，家里现在还缺钱吗？”莫雨宁见母亲难过的样子，赶紧转换话题。r
“不缺。还有几万。”柳蓉回答。她听女儿提到钱，心里突然感到难过。无论女儿的男友多么宠爱女儿，这钱毕竟也是女儿付出了很多才得到的。看到女儿身上的穿戴和手里拎着的女包，她虽然不认识那都是些什么品牌，但她知道它们一定很昂贵。是她不能想象的价格。r
她问女儿，“宁宁，他给你花了不少钱吧？”她的语气有些凝重。她不希望女儿乱花别人的钱。哪怕是自己的男友。r
“嗯。”莫雨宁回答。她翘起嘴唇，很幸福的样子。文方歌对她很好。现在来看，对她的家人也很好。她边说边掏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信用卡，塞到母亲的手里，说：“妈，这里还有几万块钱。”r
“不用。”柳蓉拒绝道。把信用卡又塞回了女儿的手里，“傻姑娘。你自己留着用。”r
“妈，我有钱。”莫雨宁说道。她把信用卡又塞回了母亲的手里。其实，这卡里是她最后的钱了。不过她不会缺钱。r
柳蓉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卡放到了衣兜里。她的眼里有丝无奈，又有些宽慰。r
离开酒店的时候，母女两人走下楼梯。她们吃饭的包房在二楼。楼下的大厅里传来优美的钢琴声。这家海鲜酒楼为了招徕顾客，专门聘请了钢琴师演奏各种乐曲。此外，还时常演奏横笛。r
这钢琴声十分熟悉。莫雨宁向大厅中央的白色三角钢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钢琴前演奏她熟悉的《月光曲》。是文方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