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凌疑问道:“什么意思?怎么知道我还在曹家也无所谓了?”
曹一羽咳嗽一声,说道:“因为我们俩快去快回啊,麒文城发现不了,你别问那么多,反正你也听不懂。来,喝酒!”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曹一羽和“曹秋凌”走出望花楼,吩咐候在门口的满十五照着曹一羽列出的一张礼单去买礼物。
此时的曹一羽自然还是曹一羽,而“曹秋凌”便是易容后的司马坤了。
白马山正逢盛开桃花的时节,时常有风经过,整座山的花瓣便一大片一大片地掉落,刚好随风飘散到依山而建的麒麟山庄的上空,哗哗地覆落到山庄里的亭台楼阁,纷纷扬扬,花香漫天,缤纷如雨。
曹一羽和扮成曹秋凌的司马坤在麒文城的盛情邀请下,答应在麒麟山庄小住几天,观赏桃花。
一间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客房里,房内的桌椅都套着奢华锦缎,桌上摆着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银制酒杯茶具。曹一羽和司马坤正负着手站在窗边,望着山上一阵阵随风飘扬的桃花雨。曹一羽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飘到窗前的桃花花瓣,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对司马坤说道:“我看麒文城为人颇为正气有礼,我劝你最好再仔细考虑一番,把事情弄清楚。”
司马坤眼神一冷道:“那你是不肯相信我了?”
曹一羽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之前的推断依然有一些破绽,千万不要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轻易和一位‘八神’结仇。”
司马坤轻哼一声,道:“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可我已经想不出其他答案。”
这时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条小径上,一个穿着朱红绫罗、戴着半截面具遮住下半张脸的男子醉醺醺地蹒跚着,他的额头上还有两道伤疤,像是鞭伤。这红衣男子正搂着两个长相娇媚可人的少女,一边不安分地对俩少女上下其手,一边嘻嘻哈哈地走向远处。
司马坤望着那人呆住了,出神地望着,直到那人的身影在林间小径上渐渐消失。过了半响,突然激动地叫道:“我想通了,我想通了,这一切我都全想通了。”
曹一羽一脸不解地瞧着他,问道:“你想通什么了?”
司马坤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刚才穿着红衣服的那人是谁?”
曹一羽听到这里,明白刚才那人一定有蹊跷,于是好奇地问道:“是谁?”
司马坤道:“他是钟豹韬,是当年司马家的兵马左都统。”
曹一羽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钟豹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司马家处死了。当时他被鞭打至死,以糠塞口,以发遮面,死了之后又被押送上了城楼,最后在众目睽睽被之下砍下了头。”
司马坤道:“既然我只要走进望花楼能变成曹秋凌,那么钟豹韬披头散发遮住脸,在押送的路上自然也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再另找一个披头散发的死囚也能变成钟豹韬。”
曹一羽想了一想,轻笑道:“这水真是越来越浑,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司马坤道:“在蹚进这浑水之前,我要先去找钟豹韬喝杯酒。”
曹一羽道:“但是我觉得我们在去找这个钟豹韬喝酒之前,不如先去找麒文城聊聊天。”
司马坤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对我的推断有所怀疑。”
这时房门被敲了敲,门外一个丫环禀报道:“两位公子,曹府来了一位甄姑娘要见两位公子。”
曹一羽愣了一下,朝门口应了一声晓得了,说道:“有一个不知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的女人来找你或者是找我了,准确地说,是一个不知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秋凌的女人来找我或者是找秋凌了。”
司马坤也愣了一下,疑惑地说道:“贵府的男女关系真乱。”
曹一羽道:“你随我去见见她,帮我揣摩一下她究竟是喜欢谁。”
司马坤白了他一眼,随着曹一羽走出了房间。麒文城听说又来了曹家的客人,也赶了出来迎接,刚好碰到同时出来的曹一羽和司马坤,三人汇做一路向麒麟山庄大门走去。
三人来到大门处,见到甄妙莹正面带微笑地弯腰从地上掬起一手桃花瓣。曹一羽微眯着眼看向她的眼睛,仿佛要在那双美目里搜寻出什么秘密;司马坤面无表情,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块石头;麒文城眼光一亮,暗赞一声,所谓祸水,莫过于此。
甄妙莹站直身子,对曹一羽和司马坤说道:“一羽,秋凌,我常听说这里的桃花很漂亮,一开就是两三个月。你们来这里玩也不带上我,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我也想来住几天,你们能不能替我向麒庄主问一声,看他答不答应?”
麒文城见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喜一笑,一蹙一嗔,皆神韵光彩动人,不禁目光痴滞起来,有几分慌促地道:“姑娘美若天人,肯贵足踏贱地,驾临我麒麟山庄,真是使我山庄受宠若惊。”
甄妙莹向曹一羽问道:“不知这位是?”
麒文城也不待曹一羽替他引荐,径自回答道:“在下正是麒麟山庄庄主麒文城,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甄妙莹“啊”的轻声惊呼一声,盈盈下拜道:“原来竟是麒庄主当面,小女子姓甄,名妙莹。常听闻麒庄主乃是天下第一君子,心中十分仰慕,只恨无缘一见。麒庄主年轻有为,丰神俊逸,今日能够得见真是有幸。”
麒文城听得甄妙莹夸赞自己,心中大喜,只觉得那声音娇脆若柳莺黄鹂,不禁心里酥酥痒痒的,心中觉得“妙莹”这个名字也美极了,好似仙女才能叫的名字,又忽然想起来曹家有个第一大美人叫做甄妙莹,心道看来就是眼前这个了,果然名不虚传,与自己见过的那些俗粉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麒文城见她朝自己下拜,忙伸手去扶,与甄妙莹双手碰了一下,只感觉这女子双手柔若无骨,皮肤顺滑如绸,整个人都仿若一摊柔水,又闻着她身上少女迷人体香,不禁魂动魄荡。
曹一羽和司马坤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甄妙莹复又朝麒文城一笑,便转头对曹一羽说道:“一羽,我有话想对你说。”
麒文城听她是来找曹一羽,不禁有些吃味,却也不好再插话,便掏出一块腰牌来递给甄妙莹道:“姑娘既已来了,请在山庄多住几日,这桃花还要开一个多月。这是一块内府腰牌,在庄内畅行无阻,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这便去给姑娘安排客房,一定给姑娘安排一间最靠近白马山的。”说着朝她递过去,趁甄妙莹伸手接腰牌的时候,又状似无意地在那双柔荑上轻轻一握。
曹一羽淡淡地对甄妙莹道:“跟我走吧。”转身就朝一片桃树林里走去,甄妙莹轻移莲步跟了上去。
麒文城呆呆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佳人身影慢慢消失,回过神来时正看到司马坤在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微微恼怒,也不再说话,朝内府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曹一羽将甄妙莹带到桃树林的无人处,语气有几分冷淡地对甄妙莹道:“说吧。”
甄妙莹柔声道:“一羽,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你听我解释一下。”
曹一羽道:“不用费那劲了,我和你没有什么误会。”
甄妙莹轻咬朱唇,双目脉脉含情地望着曹一羽,也不说话。
如果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女用多情而可怜的目光望着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只能温柔地安慰她。曹一羽心神一荡,只好说道:“我说没有误会的意思是,我一直很相信你,自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有什么误会。我跟以前一样相信你,我们现在就跟以前一样。”
甄妙莹朝他甜甜一笑,伸手摘下一朵桃花,插在耳边,说道:“那你带我一起看桃花吧,我想把整个麒麟山庄的桃花全都看遍。”
曹一羽说道:“我和秋凌约好了要谈一点事情,你今天就先自己去看桃花吧。”
两人又谈了一会,曹一羽便走出桃树林,见到司马坤正站在桃树林出口处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