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母不耐烦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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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姥姥要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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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住在岚上，回去看看，也不知老房子还在不在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我去过以前的老房子么？”那闻越发激动。
那母盯着他的胸前，眯起眼睛看，“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可能去过。”
“原来如此。”那闻转头对我笑，好像在说：你猜得果然没错。一回头，迎上母亲并不友善的口气，那母命令道：“把衣服脱下来。”
“啊？”那闻以为自己听错。
那母伸手到抽屉里摸索，嘴上毫不客气地说：“新买的衣裳，也不知道在穿之前把扣子钉一下，现在丢了一颗，想补上一模一样的就难了。”
“哦！可能是上午丢的。”那闻低头看，诚然，胸前第三颗扣子不知何时不翼而飞，“我去换一件。”
他走了出去，我独自面对着那闻的母亲，感到一阵难堪，她的话明明是针对我，指摘我不够贤惠，这并非我多心，任谁都听得出话外之音。那闻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我瞧着那母从抽屉里找出纽扣、剪刀和针，坐在那里慢慢引线，或许是年纪大了眼花，或许是岁月不饶人手抖，总之，老人努力半天，仍未能将线头穿入针孔，我心中虽有畏惧和芥蒂，但还是主动上前，道：“阿姨，我来。”
接过针线，三两下便穿了过去，“这么长够么？”我用手比线的长度，询问那母。
“够了。”
得到肯定，我将线团凑到嘴边，轻轻咬断，又小心地打了一个线结。
那母接过，瞧一眼，右手执针腹，左手捏针屁，忽然扽直棉线，眨眼间，扯断了线疙瘩，动作之干脆利落，叫我惊讶之余，心生佩服。
“不可以替别人打线疙瘩。”那母神情厌弃，但我感觉得到她是在教我，“打上死疙瘩，两个人到死都要纠缠不清。”
我心灰意冷，最后的努力也以失败告终。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
“阿姨，如果不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您还会讨厌我么？”
“休想进我们家的门。”那母冷哼。
“您不是不喜欢我，您只是要为那闻的将来着想，不得已排斥我。”
那母别过脸去，不理。
那闻从外面闯进，大呼道：“糟了，糟了，文娜，快去收拾东西，我的票买错，竟然是今晚的火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我心急跳起，“快把票给我看看。”
“不用看，我翻来覆去看几遍了，就怕眼花。”
那母听真切了，仍不愿相信，“怎么？这就要走？”
“妈，我去找车回镇上，你帮我和爸说下，中秋再回来看他。”那闻不管母亲答不答应，便往外走，又催促我，“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嫂子么，这就过去吧。”
“哦。”我心中狐疑，拿了东西去找邹橘越。
新房距离老宅不远，我到时，那昭刚好出门，艳超也不在这里，只有新媳妇一个人在家。邹橘越体态丰腴，皮肤白嫩，口上涂了浓艳的红色，身上又穿一条红裙，常有人夸赞我穿红色最美艳，原来邹橘越也颇适合红色，她拉我坐下，我将香水赠予她。
“我要走了。”这是我的开场白。
“这么快？今天才有机会同你说说话，你却要走了。”邹橘越嗔怪，打开香水，嗅一嗅，爱不释手道：“是我最喜欢的柑橘味，谢谢你。”
她的态度和艳超那一晚的神情恰好形成反差，我淡淡道：“来日方长，总还有碰面的时候。”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免不了生出疑虑。
邹橘越将我从头至脚仔细打量，“那闻把你藏得真好，这半年从没提过，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还有你这样一位漂亮人物。”
“他认为时机未到。”我忍不住想：这位嫂子，小小年纪，倒十分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