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新的状况出现,想来无碍,便跟在那母身后,进到正房里。
这是一间大瓦房,分东西两部分,东侧住着二老,进门即是厨房,向里走,经过饭厅便是卧室,在农村,卧室亦作为客厅使用,一张大土炕占据了半个房间,宾主皆坐在炕沿上闲聊。西侧原本住着那闻两兄弟,如今,那昭新婚,搬到新房子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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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了解透彻,乐云嫂子已经扭动腰肢回来,边走边嚷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路口的变电器爆炸了,好大的动静,这会儿还刺啦、刺啦地冒着火花。”
“变电器爆炸?是哪里短路了吧!”那闻起身试灯,灯没有亮,于是说:“电被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晚上岂不是要靠点蜡烛过夜!”乐云嫂子扯过我送给那闻母亲的礼物,用两只手摆弄,嘴上却没有停歇,仍在说:“我们家可是连半根蜡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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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我这有好大一把,给你拿些去。”那母不似年轻人大惊小怪,起身去翻蜡烛。
乐云趁她走开,压低声音问我:“毯子不便宜吧,我猜得二三百块。”
她素来讲话大声,尽管压低了嗓音,仍与普通人正常说话的分贝无异,我赧然地看看那闻,讪讪道:“也不算太贵,据说用的是新西兰羊绒。”
才说完,一只猫突然跳到毯子上凑热闹,乐云呼喝一声,将它撵走,恰好那闻的母亲走回来,方坐下,猫儿就躲到她背后去了,探出半张脸来窥视众人。
那母抓过笸箩,挑起里面装的烟叶,搓一支烟道:“小闻啊,一会陪大振去把桌椅借回来,后天你哥结婚用。”
“知道了,吃过饭就去。”那闻笑嘻嘻对我道:“文娜一起去吧。”
不待我答话,那母已经断了他的念头,清冷地说:“车小,坐不下。”
我连忙赔笑,“是啊,我又帮不上忙,去了只会添乱。”
这时,艳超端一盆水进来,殷勤道:“二哥,赶了一夜的车,累吧?洗把脸。”
那闻看我一眼,我扭过头去,故意避开他的目光,他便急忙接过艳超手上的水,连连道谢,又说:“我去外面洗,你什么时候到的?”
艳超羞涩地回答:“今儿早上到的,只比你早一会儿。”
“是吗?你也很辛苦啊。听说你是伴娘?”
“大哥不肯让别人当,还特意买了新衣服给我。”她一边帮那闻掀起遮门的帘子,一边回头问,“娜姐,要不要一起过来擦脸?天有点热呢。”
“劳烦你了。”我挺直腰身,从她面前姗姗而过,顺便仔细观察这位干妹妹,邹艳超身上没有多余的脂粉香,只是淡扫蛾眉,已经很好看,真是要生生的羡慕死好多人,我想不通,那闻何以如此抗拒她,一个明媚的,年轻的,青梅竹马的女孩,要比我这不知底细的人好许多倍。
正沉思,眼前多一条簇新的毛巾,那闻凑过来,想与我耳语,见艳超眼睁睁地看着,只好作罢,作势咳嗽两声,说:“今天是女方家里办事情,大哥在那边陪酒,下午,我和那振把事情办妥就回来找你。”他担心我初来乍到不习惯,又安慰道:“妈和艳超一会儿去做头发,我要乐云嫂子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我想起那个大嗓门的嫂子,皱眉道:“不必了,让嫂子回家歇息吧,你看她在这里帮忙洗菜做饭,够累了。”
“也好,等下吃过饭,去我房里补个觉,昨晚在车上,你没怎么合眼。”那闻说着,将洗脸水泼在院子里,回转身,夸奖艳超道:“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现在哪儿上班?”
艳超听到褒奖,双颊一阵红润,回答:“在我爸爸公司。”
“都做些什么?”那闻随口问,又自然而然地拉过我的手,向屋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