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你们眼中我的身份就是保姆。”茵茵整了整衣装,我终于明白,她一直拖延时间,不肯上车,原来专为等王志坚,要与他说这番话,“其实,我是晓霏妈妈特意聘来的高级女伴,陪晓霏看看书、看看电视、逛逛街、打打牌,如果我高兴的话,倒也可以帮她洗洗衣服、做做饭,完全视心情而定。”
“失礼。”王课长不意她会说这么多,更没有留意车内还坐着我,因为车窗上的遮光膜贴得极好。
“你见过谁家的保姆,可以独自开主人的车四处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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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晓霏的车?”
“是呀,阿姨真豪爽,为了晓霏逛街方便,特意买了车。”茵茵一条腿迈到车上,想起什么,又下去说话,“真搞不懂,无论晓霏想要什么,她家里都能给,偏偏要去你们超市做最底层的员工。”
“她家里吃穿不愁?”王课长一脸疑问。
“何止,是绰绰有余。”茵茵摆摆手,看着他懊恼的神色,又补充一句,“和你的安婷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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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擦着王课长脚边,扬长而去。我回头看到他重击一拳落在车前盖上,又怕有损车身,忙不迭地用手抚弄,十分的小家子气,于是坐正身体,向茵茵求证:“你故意等他,气他?”
“不可以么?我讨厌道貌岸然的人。”
“他只是想往上爬,脱离目前的境地。”这是我对他的认识,“一个可怜的人。”
茵茵不以为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讲得没错,我不能妇人之仁。
这一天,我与那闻坐在“十二层”靠墙挨窗的角落里,自从第一次约会时选择了这个位置,我们便对它情有独钟,那闻剥开一颗荔枝,送到我嘴边,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妃子笑。”
“原来是说荔枝的品种。”我好笑。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呵,可惜我的小馋猫生在现代,要是在过去,一准被选在君王身侧做妃子。”
“妃子有什么好?”我也剥一颗荔枝,还他,“妃子终究是妾。”
“敢情您是要做皇后,有志气。”他竖起拇指,晃三晃。
我身体不适,无心与他玩笑,又想起自己曾经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没好气道:“皇帝都没有了,还提什么皇后。”
“好,不提皇后,说说我们,这两天和姚迪转了转,认识一个图文店的老板,他急着搬到国外和儿子团聚,想把店面兑出去,设备还不算旧,我和姚迪商量了一下,打算凑些钱,把它盘下。”
“人可靠么?”
“看起来忠厚老实,应该不会错。我哥下周结婚,回去的时候,想办法让家里拿出一些钱来赞助。”
“也好。”我心里估算一下,疑惑道:“他们正月里才认识,不到半年,就谈婚论嫁?”
“两家的老人着急,外婆说下周有百年难遇的好日子,所以抓紧时间订婚、结婚。”
“外婆懂这些?”
“略知一二。”那闻自豪地讲。
“她会给别人看相么?”
“轻易不肯,据说泄露天机会折寿。”
我欲言又止,接连剥落了几颗荔枝,忍不住旁敲侧击道:“你也信那些方士说的命理么?”
“当然不信,人的命运自己掌握。”那闻摊开手掌,看了看,又来交代我,“宝贝,明天去和组长请假,好不好?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这么快?”我心里一阵担忧。
“和我哥比起来,不算快了,我们认识近一年。”
“下次可好?”
“不行。”那闻坚定立场,“如果你不去,他们会逼我同艳超订婚。”
“艳超是谁?”
“我的干妹妹,姓邹。”
“你从来没对我讲过。”
“你也从来没问过,关于我的家事,还有家里人,你好像统统不关心。”
“除非对方主动讲,否则我从不过问别人的家事,就是现在,我也不知道静淑,或者晓霏家里有什么人。”
“我是别人?”
隔壁桌碰倒啤酒瓶,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许多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