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信他们的注意力被我的话吸引,我才继续道:“茶的功效很奇特,既能提神又能安神,其实,是因为茶里同时含有‘提神和安神’的物质,两种成分溶解速度不同,所以茶的作用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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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超不好叫我一直举着茶盏,只好学干妈的样子,接下,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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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为意,边说边将第四杯茶交给那闻,“提神的成分是咖啡碱,溶解得最快,所以第一道茶能够提神,我已将头道茶的茶水滤掉,这会儿大家喝的是二道茶,咖啡碱少了,对睡眠的影响也小了。”
“妈,不用担心,你看文娜用的是普洱呢,听说喝普洱不会睡不着。”那闻给我一个鼓励地眼神,坐到母亲身边哄老人家开心,“少喝一点,没事的,离睡觉还有好长时间呢。”
那母终于不再绷着脸,推说:“烫嘴,过一会儿喝。”
“我帮您吹吹。”那闻拿过杯子,作势吹上几口,“不烫了。”递到母亲手边。
“坏小子。”那母露出笑容,一口气饮了半杯进肚。我想上前蓄满,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必自讨没趣。
艳超瞧在眼里,也随着呷一口茶,“娜姐真是博学,我可说不清楚这里面的缘故,只知道头道茶不能喝,说是有残余的农药啊、尘埃什么的,总之不干净,是要倒掉的,所以,我们喝茶,向来也是不喝头道茶的。”
她是在夸我?我不敢苟同。
艳超又说:“您从哪所学校毕业?好让我记下,将来推荐给别人。”
“¬我没有学历。”看着她笑吟吟、谦逊的模样,我很难受,所以抬杠似的,冷冰冰回答这几个字。
“文娜以前也进过大学,还读了三年,可惜后来她母亲生病,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就辍学了。”那闻急着为我辩白,生怕我被人小瞧了去。
艳超即刻领悟,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不是故意提起娜姐的伤心事。”
“没事,不知者不罪。”我淡淡道。
“听二哥说,你和他在同一个大卖场工作,负责什么,可是在同一个部门?我猜肯定是的,你也一定画得一手好画。”
一口气说这么多,她还能保持笑容,真是难得。一个个紧逼而来的问题,使我透不过气来,在我开口之前,那闻已经代为作答:“我们不是一个部门,文娜才刚刚开始学画,现在经手一些钱物。”
我吃惊地望向他,这个说辞大有歧义,他却递个眼色过来,让我不必解释。
邹艳超略微沉思,巧笑道:“原来同我一样,可是做财务,或是出纳?”
“都不是。”我对那闻的暗示视若无睹,铁下心做真实的自己,“我只管收银,无权管理账目。”
话方出口,那闻已经开始痛惜地望着我,眼里多一丝气愤的神色,不再多言。
“收银?”艳超重复一遍,立刻镇静道:“本来还想让你教教我的,真是可惜。”
她句句置我于难堪,我心中厌倦,又不能表露出来,正寻思如何接下话去,那母突然发问,“你多大了?属什么的?”
我忍不住去看那闻的脸色,难看至极,只能据实答道:“属猴,今年二十八。”
果不其然,那母立刻皱起眉头,冰冷地问:“农历几月生的?”
“七月十五。”终于还是问了,我亦明了有人忌讳这日子,但既然问至此,不若和盘托出,如果她们心中有所忌惮,那么早一点知道,晚一点知道,都是同样的不欢喜。没想到,待我极尽和蔼的那闻父亲也参与进来,他问:“你父母是怎么没的?”
我身心俱疲,如在经历一次庭审,没有律师的辩护,没有可以开脱的理由,只有审判官和指正我“罪责”的证词,周身一阵无力,叹息道:“八岁的时候,我父亲帮人救火,被浓烟呛到晕倒……等到有人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