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看着碧清,这个丫头,真笨。
碧清自然是明白阿肆的用意,这几日,亦或是从第一日进入这王府之中,有些事情她便已是看的明白了,小姐,在这里,只会受苦。
可是,她却不愿意因为前路荆棘而离开的,至少,她不会离开小姐的身边。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的气愤,粉拳紧握,双目中也是盛满了怒火。
“小姐,我一想到王爷他,我就……就……”骨子里碧清也不过只是一个尊卑有序的女孩罢了,所以,有些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是她的情绪阿肆却是十分的明白。
一路上,杨柳依依,清朗秀丽,阿肆走到杨柳树下,折下了几支,递给了碧清一些,“这南苑的景色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所在,只是,郁结于心不发泄出来,倒是会生病的,不若你想要说什么便说什么,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左右也是无人的。”
碧清看着手中接过来的柳枝,抬头又是看了看面前的阿肆,原本有些怒意的神色忽而婉转一笑,用力的抽打了几下一旁的花花草草。
阿肆看着也不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沿着小溪慢慢踱步。
“讨厌的王爷,真的是……哼!”尽管将心间的烦闷发泄在这些花花草草身上,只是真要毫无顾忌的责骂却是难以说出口的。
阿肆也不强迫,身上的伤已是好的七七八八了,而她自然有所其他的考虑。
“小姐,这一招真的有用呢,奴婢将这些花花草草当成是王爷,便觉得解气,若是能够……能够……”碧清自知说错了话,四下里偷偷地瞄了瞄,见没有任何人,便低垂下了头来。
有些事情,想想便好,即使那日受了鞭笞,但是她也只是个婢女,再怎么觉着委屈,也是不能够妄言的。碧清偷偷地看了一眼阿肆,为自己因为一时的口快而担心着。
阿肆看着偏过头来看向走在一旁的碧清,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碧清,有些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可说。人,只有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才能够有权利去掌握其他人的生死。”
阿肆的声音有些飘渺,至少碧清没有听懂,而阿肆看着碧清越发担忧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碧清,你也有自己的权利,你也可以说不,只是,有的时候,要看清局面,若是等到有一天,你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那么即便是不能够妄加言论的人,你也可以一笑置之。”
碧清看着阿肆认真的神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姐,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只是碧清还是有些胆怯的。
阿肆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觉得,尊重,即便是是路边的乞儿,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是相互的。”
碧清看着神色间浅浅淡淡的阿肆,蹙了蹙眉头。
南苑说大也大,但是半天的时间里,两个人倒是将南苑转了个遍。
听碧清说,之前这南苑还住着几个丫鬟,因为自己受伤的时候,后院还是有几个丫鬟的,可是自从阿肆醒来之后,这整个苑落便只有阿肆和她两个人了,除了门口那两个守卫,不算的。
阿肆明白,这分明便是萧泽宇在向自己示威罢了,可是,她不会妥协,她,从来都不会妥协。
回到住处,天色渐渐的有些朦胧了,而膳食还未送过来。
碧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连厨房也是空空的,之前送来的蔬菜也是吃完了,这下子,又要等了。
“小姐,先喝口水吧。”碧清看着坐在那里陷入沉思的阿肆,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这些日子,阿肆一直躺在床上,虽说每日清汤寡水的,但是这身子倒是越发的慵懒了,看着这娇滴滴的身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了?在想什么?为什么唉声叹气的?是不是饿了?”碧清站在一旁看着阿肆,神色间有些担忧,阿肆的伤还未痊愈,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因着失血过多,又没有滋养身子,定然是身子乏力了。
阿肆听到碧清的话,偏过头来看向她,似乎是下定了主意。
“碧清,从明日开始,早起早睡,我们要自食其力。”
碧清听到阿肆的话语,显然很是吃惊,“小姐,你的身子还未痊愈,这又要折腾什么啊?”
要知道,原先小姐即便不懒,可是也要每日辰时之后才起身的,可是现在竟是要早起早睡,定然是她听错了。
阿肆感觉到这副身子软绵绵的,养尊处优惯了,定然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可是她不是,她是羌国的常胜将军,她身经百战,战血沙场,自然是不能够荒废了的。
还有便是,萧泽宇对于古落儿并不只是淡淡的厌恶,而是有一股恨意夹杂着,所以,她不能够确定,什么时候萧泽宇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为此,她要未雨绸缪。
幸好的是前世的记忆她一清二楚,所以,对于重拾武功,这件事情,即便没有了内力,至少她可以先从招式一点一点重新练起。
“怎么?你是觉着委屈了?”阿肆看着碧清一脸的苦相,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碧清听着阿肆言语中的不容置喙,直直的摇头,“没有没有,奴婢不敢,不敢。”
“还有,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自称是奴婢,我不喜欢。”
“可是……”碧清听着,更是惊住了,那么她不自称奴婢,那么自称什么呢?
“我。”阿肆似乎能够读懂碧清神色间的疑惑,于是又是轻轻淡淡的说道。
碧清看着阿肆神色间的严肃,不禁点了点头,“是。”
小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自从醒来后,整个人总是让她有种莫名的陌生感,至少,现在也是这样的。
而第二日,阿肆果真起的很早,而碧清还在熟睡中,便被阿肆给硬生生的叫了起来,一脸睡意朦胧的看着阿肆,摸不着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