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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停职


第二天上班,钟一鸣觉得自己成了焦点,从进入建委大院到走上三楼,这短短几百米的路,钟一鸣留意到不断有幸灾乐祸的目光朝自己射来,看来机关里的人果然是最无聊。

一年一年的没有希望,把这帮人熬成了心理变态,一个萝卜一个坑,升迁毕竟是少数,何况不出意外,一个坑基本会被一个人占那么几十年。大部分人一辈子根本没机会走上领导岗位。而自己正巧迎合了这帮人的看客心理。

对建委来讲政府要做的工作就是协助开发商拆迁,把城区建设工作安排的条理清楚。自己反而好,成了抗拆斗士,作为拆迁办的工作人员竟然打跑了开发商的“拆迁队”。这在科长滑鹏眼里几乎是不可饶恕的。钟一鸣觉得一顶破坏安定团结,阻碍我市城建发展的大帽子马上会落在自己头上。

滑鹏给钟一鸣的处分是停职反思。无情狠狠的在钟一鸣的心脏上狠狠打了一拳。滑鹏无疑是准备把自己一脚踢出拆迁办,尽管钟一鸣在这个岗位上过得郁郁不得志,但是钟一鸣有他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坚持。钟一鸣一直在努力展现自己的才华,他觉得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这种做法更是触及了滑鹏的底线,让滑鹏觉得钟一鸣目无领导爱出风头,钟一鸣的才华正衬托自己这个科长的无能。

尽管滑鹏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但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滑鹏无权停自己的职,自己是正式编制的人员,要停职也得党委来决定。但是现阶段自己无疑不具备和滑鹏叫板的实力。一种任人揉捏的屈辱感,狠狠的吞噬着钟一鸣的心,他走出建委大院时候那些嘲弄的的眼神更是在他背上撕下一片片尊严。在这个大院里三年的汗水,三年的梦想,都破灭了。钟一鸣回头看看眼睛里有一种锐利的光芒。昂藏七尺男儿,当提三尺剑,荡尽妖魔!这一刻,钟一鸣发誓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钟一鸣一路上一直在抽烟,思虑再三他直接去了少妇家里。

“谁?”铁门从里面紧紧插着,一个警惕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钟一鸣感觉到有眼睛在从里面观察自己。

“大姐,是我!”

“你来干什么?”门从里面弄开了。少妇略显的有些羞赧。

“大姐,我想详细了解下你家里的情况,或许能帮得上忙。”

“呀,真的吗?早看出你是个好人”少妇惊喜的叫了出来。这个时候,少妇显然把钟一鸣当成了救命稻草。

“带我去医院看看你男人吧”钟一鸣提出。

到了医院,看着少妇男人的情景,方一鸣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人都被打成什么熊样了。男人被绷带裹得像木乃伊,稍微动一下,就有血从绷带缝里渗出,不时发出痛苦呻吟声。由于没有足够的医疗费,伤者只能停放在普通的病房做一下简单的包扎消炎,弄不好会落下残疾。

钟一鸣拿出准备好的录音笔,让少妇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出来。钟一鸣一边听,不时插话问几句。问的当然是在点子上。这官商勾结的黑幕令钟一鸣暗暗愤怒,老百姓难道就只能任人鱼肉?了解归了解,现在站在被害者的病榻前亲耳听着血泪控诉,还是给了钟一鸣深深的震撼。最后钟一鸣要少妇和他丈夫留下姓名,少妇有些犹豫,钟一鸣知道少妇害怕什么,再三保证不会把姓名曝光出来,少妇才在钟一鸣准备好的纸张上留下了姓名——石磊、林小娥。

出了医院大门,钟一鸣掏出了电话,他有把握这份材料见报,但也知道生效甚微。但是目前也只能收回点利息,钟一鸣愤愤的想。

“喂”电话通了,一个客气的女声传了过来,声音透出丝丝柔媚。一张白皙的脸蛋浮现在脑海,钟一鸣有些感慨。

“学姐,是我”虽然不经常联系,但是钟一鸣有把握听出自己是谁。

“啊..。钟一鸣!?你个大混蛋,你没死呀,你死哪去..呜呜”对方稍一愣怔,立马认出了钟一鸣,接着竟然哭了起来,哭声中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声钟一鸣心里也有些发愣。对方叫关雪咏,大钟一鸣一届,是钟一鸣的学姐。大学里两人都在学生会工作,义气相投,就成了好朋友。关雪咏是名符其实的校花,追她的人都能站满整个东大绿茵场,但无一例外都碰了壁。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关雪咏的放心都系在方一鸣的身上。只是后来方一鸣和另外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三年的时间,关雪咏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钟一鸣,钟一鸣也不是对关雪咏没有一丝感觉,只是阴差阳错。毕业后钟一鸣遭遇了那件事情,心灰意冷,很少联系大学时的朋友。

“雪咏,我很好”钟一鸣也有些动情。

“你在哪?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给我?”关雪咏听到钟一鸣亲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有些羞赧。但是显然很高兴。

“我在黎江市工作,咱们不远。我还知道你在省城日报社当记者。”钟一鸣有些羞愧的答道。暗叹自己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算你还有良心!”关雪咏听到钟一鸣暗地里了解自己,心里甜丝丝的。但是随即又省悟过来又娇嗔道“这么近都没想到联系我吗?”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先说好啊,不管办得成办不成,必须要请我吃饭!”

“我有一件东西,你能帮我曝光出来吗?”钟一鸣索性不绕弯子,直接提出来了。

“什么东西?”听出钟一鸣语气中的凝重,关雪咏也不再开玩笑了。

“我用邮件发给你吧”钟一鸣说道。“是一篇关于强拆的”想了想又补充道。钟一鸣也知道这种事要想见报,难度很大。但自己总要试一试。

“你这不是吃里扒外吗?咯咯,小钟子,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嫉恶如仇啊”

“这件事你就听我好消息,准备请我吃饭吧。”关雪咏丝毫听不出有什么为难,一个劲的打趣,语气很是轻松。

由于停职在家,钟一鸣心情也不好,就回家睡了一觉。然后又上了一会儿网。起床发现卫生间有一堆脏衣服,就自己动手洗了起来。钟一鸣不是一个懒汉,但是梅梅一直没给钟一鸣发挥的机会,丫头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每天早上做好早餐叫中意明起床吃完两人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晚上通常是,钟一鸣一回来就坐在电脑前写东西,等着梅梅叫自己吃饭。吃晚饭收拾妥当,梅梅会叫钟一鸣去洗澡,然后把当天两人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晾起来。周末梅梅不上课,就会出去采购足够两人吃一周的食材塞进冰箱里。其余的时间梅梅就会躲在卧室里画画,或者写作业。

昨晚钟一鸣和梅梅在外面吃完饭回来的有些晚,衣服就没有洗。钟一鸣想着自己反正闲着就动手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在梅梅的一堆衣服里,钟一鸣发现了一件粉红色的文胸,和一条透明小内内。拿起粉色的文胸,一股少女的幽香传来,令钟一鸣脸部有些发红。暗忖是不是昨天看到林小娥的身子让自己发情了,这两天大脑里会不是跳出哪种念头。暗骂自己禽兽,但随即有想起一句话:“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第一次帮梅梅洗衣服,钟一鸣心里还是有点愧疚,若不是今天没事做,自己怎么也不会想起帮梅梅做家务吧。习惯成自然,自己已经把梅梅做家务这件事看成了理所当然。

洗完衣服钟一鸣正准备去接梅梅放学,接到了巩永的电话,让他出去吃饭,钟一鸣猜想巩永大概是听说了什么,想安慰自己。两人电话里约好在庐山饭店见面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