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欧阳诗诗会考虑,可是她却大声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很大方吗?告诉你,他若是答应,我们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说他不能走,所以他回到了你的身边,而我也回到了该站的位置上,他说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即便他日为敌,他也不会心软。”r
“追风,你……”我不由地望向了追风,喃喃地道:“你这是何苦?你要我欠你什么吗?”r
如是如此,我当真是会一辈子都难安的。r
“宫主,有些事他日你会明白的。”追风转首望向了我,认真地道:“我说过你有让人追随的魅力。”r
若是我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我会相信。r
可是我恢复记忆了,记忆之中我和追风根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我喜欢欺负他,他也从未把我当作宫主看待。r
那样的我,我实在说不出有什么魅力可言。r
追风忽而灿烂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自恋神态,“这天下能配得上我的主人有几个?四公子也行,东邪西毒也不错,可是你也知道我向来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剩下的两大才女,水无暇我不认识,所以勉强只能跟着你了。”r
这样的话语,追风不止说过一次,即便当初的他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但他却不止一次地感叹,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女子的温婉。r
“谁要你勉强跟着了?”我不由地接口。r
这样的追风才是追风,喜欢和我斗嘴的追风。r
只是真的要放下欧阳诗诗吗?r
“因为不把你教成一个温婉的女子我不甘心啊。”他裂嘴朝我笑得灿烂,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当初。r
而我也知道,即便是我也无法左右追风的决定。r
欧阳诗诗望着我的神色更加地凌厉,她所有的冷静也在最后一刻爆发,“追风,我跟你势不两立。”r
话音未落,剑已从腰间拔出,毫不迟疑地朝他而来。r
她身后的人也纷纷拔剑,围了上来。r
若云际攸真的要反悔的话,必然不会活下活口,也就不可能只派这么几个人。r
那么说,真的是天御吗?r
又或者是欧阳诗诗自己的意思?r
我一边避开那些人刺过来的剑,一边暗中施毒。r
师父说过因为我生于阴年阴月阴日,是纯阴之人,骨骼奇特却不适合练武,即便练了也难以有所突破,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只学了轻功还有毒术和医术。r
当然那些治国之论和用兵之术还有奇门之法从小就有人逼着我学。r
我是父王母后唯一的女儿,南陌国唯一的继承人,即便我不愿意,却也是不得不背负起那些责任。r
父王一生只爱了母后一人,母后想为父王多生几个子嗣,奈何体质问题,在生下我之后就一直无法受孕。r
而我便成了他们唯一的期盼。r
从小,我即便向往自由,却也知道自己终究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r
十岁的时候,因为一篇《轻策》而和水无暇一起被人称为了才女。r
有些东西并不是我所愿,却是我必须学的。r
欧阳诗诗带来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到几下就被我们打退,只剩了她一个人和追风纠缠着。r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带不带我离开?”欧阳诗诗再次问道。r
追风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迎战,可是我看得出,他根本毫无伤她之心。r
若欧阳诗诗愿意从此跟着追风也罢,可是她偏偏也是太过骄傲的人,所以是不会允许自己跟在我身边的。r
追风的沉默让欧阳诗诗更加生气,那一招一式变得更加地凌厉,恍若有种同归于尽的意思。r
“修罗,你带宫主离开。我随后就来。”追风转首对修罗道。r
修罗颔首,走到了我的身边。r
我也知道此刻该留下一些时间给他们,我们这些外人或许离开比较好,于是随着修罗跃过了城墙,出了陌禹城。r
我想这些人并非云际攸所派,亦不是天御所指使的,而是欧阳诗诗的最后一搏。r
只是不管追风如何决定,我们都只有尊重他。r
出了城,果然有一辆马车在外守候着,修罗让我上了车,又递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到城外的蒙莘坡等追风。r
我颔首,马车便往蒙莘坡而去。r
我们在蒙莘坡等了多时,追风才姗姗来迟,他那淡蓝色的衣服上沾着血,妖冶不已,他的眸中凝聚着一丝淡淡的伤,脸上却又带着不和谐的笑。r
他说,宫主,我们走吧。r
那般的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
我想出口问些什么,可终是没有问出口。r
许久之后,追风才幽幽地开口道:“宫主,她死了,可是你不用觉得内疚,我和她之间的事远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r
难道追风和欧阳诗诗早就认识了?r
我不由地望向了追风,而他却是笑着道:“她用自己的生命逼我选择,她做了最后一次赌博,可是她忘了,有些东西再怎么样都跨不过去。有些东西存在了便永远无法抹煞。我和她或许不该再相遇,也不该相认。或许那样的话,谁死了都不会让谁伤心。”r
他明明在笑,可是身体里的每一处都浸染着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悲哀。r
我没有问他和欧阳诗诗之间的事,只是静静地听着。r
只是从他的话里,我便可以听出这或许又是一个恩怨情仇,而他们的故事不管美丽也好,凄惨也罢,到最后终不能算完美。r
很多事,不管谁是谁非,到最后终不能说出个所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所以每个结局都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