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才该说对不起。r
对不起，认错了你。r
对不起，三年之约我已经无法再实现，我已不可能留在江湖之上等着你回来。r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单地在雪夜里奔走。我没有忘记魅害怕雪，更害怕这样孤寂的雪夜。r
没有忘记，我救起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他的眸大睁着，空洞得好似再也看不到一切，生也好，死亦罢。r
似乎在这个世间连一丝的眷恋都没了，渺如虚无。r
“妹妹……”我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接下去的话打断。r
“对不起没有早点找到你。”他的眸中有一丝悲哀，声音里带着几分飘渺，“我知道你很冷，我也知道你很害怕，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样的感觉？”r
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r
我知道魅也曾经如此地倒在雪地之中，也尝试过那种感觉，但我觉得那绝不是我救起他的那一次，那一次他明明已经毫无眷恋。r
我知道他始终不肯对我说起他的身世，当年没有说，而如今亦没有。r
我只知道他是夜倾城的弟弟，可却从小都不和他生活在一起，我知道当年的他也根本还没有遇见夜倾城。r
而这之中又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酸？r
可是他却始终不肯对我说起。r
“对不起，对不起。”他竟不断地道着，似乎当真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为什么我不早一点来，如果我早一点来，你就不用尝到那种近乎绝望的感觉和刺骨得冰冷。那种从身体冷到心底的感觉真的……真的……”r
我不由自主地拥住了他，却发觉他的身体在颤抖着，不可抑止地颤抖着。r
他在害怕。r
心底涌起了无数的歉意，我拥得他更紧，想把自己那点微乎其微的温暖分给他一点。r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害怕成这样？r
傻瓜，既然害怕，为什么要来？我在心底轻叹。r
我无法想象他在雪夜之中杀戮的情景，我也无法想象他当时的心境，此刻的我只知道我真的欠他很多，多得无法偿还，即便连那个三年之约也不能再守。r
若当初他因为没有认出我而对我做了那些事情，那么此刻早已经偿还了一切，更何况当初是我信誓旦旦地说从今以后我给你依靠。r
当初的我，似乎总是热心得过头，也或许是天真的过头，总喜欢救下一个又一个的人，救下他是个雪夜，在我玩雪回来的路上。r
他那一刻的眼神，我如今都记忆犹新，那种空洞让见到的每个人都会觉得心惊。r
我救回了他，可是他却从来都不说话。r
而且只要我一碰他，他就会吐个不停，多日之后，我知道了一个事实，他讨厌女人的触碰。r
那时候，我十三岁，而他十八岁。r
救下他半个月的时间里，他都不开口说一句话，而我偏偏是倔强的人，非要惹得他开口，于是整天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也始终不信邪的去触碰他，摸摸他的脸，碰碰他的手，而每一次他都会厌恶地看着我，然后开始吐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