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李云妮十分确定这一点。血是冷的,脉膊是沉寂的,心中更加是十月飞霜。人生就是心电图,一马平川,就是死掉了。r
此刻,那一马平川、没有起伏的心电图,就在充分说明这一点。病床前,医生满是敬意与歉意,“赵老将军,赵少校,请你们节哀,夫人己经过世了。”r
医生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出了这间病房。她,李云妮,的的确确是死了。r
极为宽敞的病房,约有个四五十坪大,设备一流,配套服务一流,连着盖在她身上的布都是超一流的,天然真丝绸织造,手工绣的暗纹,高雅大方,触手柔软,是她坚持了一生的高档生活品味,隔断了那一世阳间与他。r
这一世,她活得真失败,他一世是军人,爱的是国家,她一世是贵女,爱的是优雅,至此终于解脱了。这座首府第一医院,最高档的病房中,却是比死亡更加寂静。r
“爸,你别伤心了。母亲走得也算是轻松安乐。”r
简单刻板的话,出自病床旁边的一名男子,宽阔的肩膀,浓密的眉,黑亮的眼睛极具神彩,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的扶着床边另一名男子,无声的安慰着。r
一句话,亲疏立见。r
李云妮不需要看,只听着他的呼吸声,也知道这就是她亲生的儿子赵军武。r
都说人死了什么感觉也不会有了,为何,她此刻仍是觉着心有刀绞样的疼呢?r
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呀,英武不凡的容貌,集合了他与她的优点,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神出鬼没的特种兵,如钢铁一样的军人,跟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却是一点都不亲近她。r
她活着时,一年四季除了日常请安问好,他再没有第二句话对她说。r
他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却跟她没有一丝感情,比路人甲还不如。r
床边那个她冷淡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目中湿润,紧紧的握紧她的手不放,压抑哽咽的说道:“军武,不许用这种口气!她是你母亲!”r
李云妮心口外重重一击,捅破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空荡荡的痛:“原来,原来你一直就知道这段婚姻,寂莫无望的让我了无生趣!满个军界都在传着你和她的传奇,天空铁鹰和战地玫瑰,呵呵,多么浪漫唯美。我算什么?夹在传奇中的第三者吗?你有把我当妻子过吗?给过我一分钟的爱情吗?四十年的婚姻,我却只不过是你儿子的母亲!”r
军武抿紧了唇,深邃的眼晴看着床上的李云妮,死是解脱,对她是,对这一家都是!有什么不好的!“她是我母亲!爸,这就是你的悲哀,也是我的悲哀。除了母亲,她还是什么?”r
赵军武冷着眉眼,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说着:“她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夫人!永远与我们赵家隔隔不入。害得奶奶早死,爷爷伤心过度不满三年就过世了。”r
床边的男人一声怒吼,声音都在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