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妮,眷恋地看着一切,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在木板上。木板因着缺少保养,微微缺失了木质的光泽,走在上面,还夹杂着吱吱的声音。r
李云妮沿着木板,轻手轻脚的向着记忆中的公婆的房间走去。r
赵家的几人的住外很好区分,正院里住着的是赵老爷子夫妻两个。r
东跨院住着的是赵家兄弟,西跨院住着的赵家三姐妹,北边院里是厨房杂物仓库,人品本就不多,赵家又是军门出身,不讲究什么规范,住着随意舒心就好。r
南边还有一个小院子,以前是前清大儒的书房,环境极是清幽,光照条件也好,后来德国人改成了睡房,铺上了天花板和地毯,家俱装饰也更为西洋化,李云妮来了以后,这个小院子就安排给了她住,这也是对她的照顾。r
李云妮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激动中带着微微的不安纠结,上一世,这两位老人的死,是她与赵振华之间解不开的一个死结。r
记得她刚来到这个家时,赵师长与赵老太太对她还是很好的,积极的接纳她,想要帮她适应这个环境,只是她太过沉缅于过去的世界,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本能的不习惯,不愿融入进去,宁愿龟缩在自己的小小象牙塔里哭泣悲伤。r
周而复始下来,两位老人也就死了心,对她这个儿媳妇只余下了个面子情,再无亲近。r
李云妮轻轻的推开木制的隔断门,德国建筑的特色在这里就呈现出来,红漆的木门,作工极为考究,暗镶的花纹极为精制,晨曦的光照进来,一片温暖和煦,推开门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带着是德国式的一丝不苟。r
李云妮倚在门框边上,安静的站着,悄无声息,清亮的双眼看了过去。r
快六十岁的赵方禾老头坐在卧室里,精神矍烁,一双眼睛极为有神,远不似这般年纪该有的老翁样。这是赵家人的特色,眼睛都是极为漂亮的,象块黑玉石,熠熠生辉。r
赵家老太太车富子比赵方禾小五岁,长相比着赵方禾年轻很多,长年的劳作身子骨很结实,一双手强实有力,两鬓己是斑白,眼角细细的皱纹,面色红润,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床头上,仔仔细细的给老伴赵方禾修剪的脚指甲。r
赵方禾极为悠闲,一双微微干裂的脚,享受着甘油的温润服务。车老太太一边修着脚指甲,一边絮絮念叨着:r
“老头子,你这眉毛飞扬,头发浓密是有军人的英武,可这是脚指甲也长得这么快干什么。自己能剪也就算了,还总要让我替你剪,真是烦死人。”r
赵老将军一挑眉,苍白的双眼仍是极为有神,不甘愿的瞪了车富子一眼,说道:r
“让你剪就剪,哪来那么多话。我不是腿脚不好吗,打仗那会,炮弹碎片入了膝盖骨,取不出来。阴天下雨都疼,怎么自己剪呀。老太婆,你也少叨叨,等哪天我没了,到时再轮世投胎,我就替你剪一辈子,你也替我疼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