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龙子又不是街边大白菜,且不说龙生九子传说靠不靠谱,即便是真有,那也定不可能出现在这灵气缺乏的凡俗界中。r
沐子兮收回下巴,否定掉自己白日梦似的念头,抬眼见日头已经升高,腾地站起身。r
她上山来是来采药的,折腾了这么久,别说整株药,就连片药叶子都还没采呢,误了时辰,回去又该挨凌先生罚了。r
见着她起身,嘲风也动了动身子要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能可怜兮兮地看了看她,化成一团苍炎钻进她的眉心。r
沐子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唤了嘲风一声,脑海里顿时响起嘲风的声音：“我的伤还没好,我要睡一觉……”声音越来越低,话到末尾彻底没了声息。r
沐子兮闭上眼感觉到嘲风确确实实是在睡觉,微微松口气,赶忙寻找草药。r
等她采够草药赶回村子时,凌先生已经站在进山的小路上翘首等着了。r
“今日怎么晚了这许多？”凌先生冷声质问,一双眼严厉地瞪着沐子兮。r
沐子兮唇角动了动,撒娇地抱住凌先生一条胳膊：“先生,今天真的是有原因的,您就饶了我这回吧。”r
凌先生轻哼,转过身向村子里走,沐子兮连忙跟上。r
“说吧,什么原因。”走进院子拉上门,凌先生面色不善地瞪视沐子兮,仿佛只要察觉到她撒谎他就会一掌劈了她一般。r
沐子兮也不隐瞒,将在山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给凌先生听。r
按说,这件事该要保密才是。r
但是凌先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名字是凌先生起的,读书习字是跟凌先生学的,甚至一身武艺、诸般见识也都是凌先生传授的。r
她是个孤儿,没有凌先生,她很可能长不到这般大,即便长大了,也只会和这风吟村里所有的村姑一般平平淡淡、甚至浑浑噩噩的过完一辈子。凌先生之于她,如师如父。所以,她没什么好隐瞒的。r
凌先生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述,目光从最初的严厉慢慢转向莫名,最后化成恍惚。r
“先生,凌先生!”沐子兮一股脑儿把话说完,却见凌先生好似想事情出了神,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忍不住喊了两声。r
“既然出了这样的意外,那今日就不罚你了。去练功吧。”凌先生回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把她向里推了推,自己拉开门向外走,表情很是莫名。r
沐子兮眨眨眼,有心想问,又怕被凌先生罚,到底还是忍住了,自行去地窖。r
地窖很空,不似普通人家一般储存着酒和腊肉等吃食,只在正中摆了一块通体血色的大石头。石头透发着红色的光,明亮却不刺眼,耀得灰暗的地窖都镀上一层瑰丽的红。r
沐子兮盘坐到石头上,闭上眼开始专心致志地行功。r
然而,她才进入状态,天花板就传来一阵不小的震动,震源越来越接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向着村子狂奔而来。r
很快,震动停止,伴随着几声似马非马的长嘶,响起一个质问声。r
声音很年轻,听起来至多不过三十,态度说不出的傲慢：“说,今天早上都有哪些人进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