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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岳阳省亲


长公主究竟相中了哪家闺秀,外人不得而知。接下来的的几天,华国公世子接连拜访了卢家与江家,而后就再没有新动作。于是众人便晓得,到底是皇家姻亲,傅家女儿生得再好,那也是庶出的,比不得嫡出高贵。

那些原就对傅家得脸心中嫉妒的,此时得意非常,不知说了多少难听的,连十多年前的陈年往事也搬了出来,无非是傅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做事情没个规矩,难怪长公主看不上傅家娘子。

一时间,甚嚣尘上。

京城贵妇社交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些嚼舌根的话很快就越过高墙,传到富春居与四知院里了。

老太太自然心疼的不得了。

带玉静去参加牡丹宴原是老太太的主意,无非是想着玉静生得比旁的娘子好,虽说出身差了点,但只要不吊死在世子一棵树上,有初娘子的面子帮衬,兴许宴席上就有哪个命妇看中了这个媳妇不是?谁想生得太美反是累赘,低点的门户不敢高攀,相当的却是不喜庶出。这般不尴不尬,玉静又是知情知趣的,一声不吭,只暗自垂泪。

老太太深知,经过这茬,年内想给玉静在京城定下门好亲事,怕是不可能了。可玉静已经等不下去了,哪有大户人家的娘子十五岁都没说定人家的?!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外面怎么胡说八道呢。

但情绪低落也就持续了几天,不多时,一份家书寄到,老太太又振奋了。

是老太太的娘家——岳阳范家请姑奶奶回乡主持宗祠修缮一事。

这书信给本处于绝境的老太太带来了一丝希望。

她晓得京城都是些看高不看低的尖酸人物,玉静这性子又敏感,只怕短期内也只有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可选。勉强屈就,日后必定是诸事不顺。但回了岳阳就不同了,岳阳到底是老太太娘家,虽说比不得京城热闹,却也繁华。

在京城,玉静碍于庶女身份,不尴不尬。可她这傅家娘子的身份摆在岳阳,就是寻常官宦人家挤破脑袋也求不到的。玉静若嫁进岳阳范家,亲上加亲,婚后必定事事顺心。

老太太当机立断,提出带玉静、俪辞回岳阳省亲,又将在岳阳给玉静寻个亲事的好处说了一通。傅筑对这些后宅的算计向来懒得理睬,见母亲不再坚持给玉静寻个京城豪门,甚至想带俪辞同回范阳娘家,自然也觉得好,着沈姨娘为老太太备了份厚厚的省亲礼,装了足足五辆马车。加上老太太一行人路上的吃穿用度,出行时,竟有马车八辆,仆从数十,前呼后拥,甚是气派。

挑一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老太太一行烟尘滚滚赶往岳阳了。

……

……

古代交通不发达,岳阳离京城又远,行了旱路换水路,走了约莫十天,这才抵达。

岳阳自古繁华,独安年间划为长沙王封地后,得王爷治理有方,越发地欣欣向荣。范家在岳阳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听闻嫁到北地傅家的姑奶奶省亲,那些个小辈们齐刷刷地在城门旁排了足有百人大阵仗,看得玉静心中暗喜。

因老太太在范家的辈分极高,后辈们不敢怠慢,一通跪拜行礼后,引车进城,直奔范氏一族特别为姑奶奶腾出的大宅。

此时已是五月末,岳阳地处南方,日头早就火辣起来,两位娘子一路车马劳累,更是香汗淋漓。但刚刚踏进那绿树荫翳、三进三出的大宅,就觉着清凉,竟是每隔百余步便搁了个冰盆!

这三进三出的宅院属于一名叫范彦的族人。

范彦在岳阳范氏一族中乃是排得上号的兴盛旁支。本人在长沙王府长吏,膝下二女一子,长女嫁了武德侯白氏的庶出长子。次子还未婚配,日常约束得紧,甚少出入秦楼楚馆。眼下同父亲一道在长沙王府当值,颇得王爷喜欢,想必也是前程似锦的。

此次因王爷有急差,范彦与儿子都未能前来,老太太素来高傲,难免不满。所幸范方氏虽出身商贾人家,却行为大方得体,毫无商户的尖酸之气,一通解释后,又看到林中冰盆,便晓得范彦确实是想讨得姑奶奶的喜欢,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玉静见范家如此殷勤,更是满心的欢喜。

她先前想与柳家表哥结亲尚且受奚落,更不必说华国公世子那等门第。几次三番的不顺畅后,心中已经清醒,晓得庶女想要嫁进高门大户,原是天方夜谭,所以心中虽还念着京中的繁华富贵,在听老夫人讲了岳阳范家与京城诸多大户的姻亲关系后,对范家表哥们也有了许多期待。

当下,一行人穿过垂花门,眼看就到后花厅了。玉静爱美,想着之前的汗如雨下,便停下问若水妆容是否乱了。若水笑道:“娘子天生丽质,又刚抹了香膏,皮肤细得像豆腐一样。”

俪辞也在一旁摇扇子:“二娘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让我这妹妹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玉静听着喜欢,嘴上却是笑骂,俪辞含笑受了。

刚进花厅,一股凉意涌来,让娘子们险些打了个寒颤,细看了才晓得屋子里四处角落都放了冰盆,窗上也装着奇怪的物件,是个把二十余把扇子连在一起的机关,此时贵客进入,丫鬟们一起拉动,足足百余把扇子鼓起凉风,把衣衫都吹得飞起来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怕热,一阵凉风吹得她心旷神怡,不由赞道:“这机关巧,京中竟是没见过。”

范方氏笑着解释:“姑奶奶,这是长沙王府中幕僚捣鼓出来的物件,唤作排风扇,只供长沙王府使用。不过若姑奶奶喜欢,倒可以让我家三郎让王府制造处给做上几件。”

“叨唠贵府已是罪过,怎么能再让你们这般奔波劳累?”

“能伺候姑奶奶,是我们这些小辈的福分。”

边说,范方氏扶老太太坐上麻姑献寿贝克雕红木床。

“这房子是去年盘下的,刚刚翻修好,姑奶奶就带着两位娘子来了。真真是巧了。”

一边说,一边请玉静与俪辞坐左侧的罗汉床。

两位娘子见那罗汉床两旁丫鬟打扇,上置案几有冰晶沁瓜果伺候,不免受宠若惊,一番推辞,不敢受下。

临到最后,还是老太太发话,道:“范彦家的一片心意,你们就收下吧。”这样以后,两人才浑身不自在地盘膝坐了。

而后老太太请范方氏坐自己对面,范方氏却连称折煞,最终只肯坐了两位娘子对面。

这时范家三娘子也下了课过来请安了。她年纪与俪辞相仿,相貌中等偏上,略有些圆润,穿了件鹅黄色薄绸襦裙,入内便向傅家老太太行礼,又向傅家两位娘子问候,玉静与俪辞忙欠身还礼。待大家都坐定,她才转过身,立在母亲身后,态度很是谦卑。

“这娘子生得有福相,我见了就喜欢。”老太太见范家三娘子年纪虽小,却是得体,便摸下个攒金丝珊瑚镯子,算作见面礼。

“不过是乡下地方长大的,粗学了点规矩,上不得台面。”

范方氏连忙谢长者赐,不胜惶恐。

老太太见她言辞谦卑,自然也喜欢,笑道:“范家太太谦虚了。范家大娘子可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好孙媳。上个月武德候夫人做寿,她一人把个宴席料理的井井有条,啧啧,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我年纪大了,就想着给三郎挑个那样的孙媳妇。”

范方氏忙道:“傅家乃高门大户,傅三郎又是要承爵的,日后哪能缺了佳配?”

又看傅家两位娘子生得跟玉人一样,道:“傅家娘子当真是同画里一样美人胚子,难怪连天家都求聘初娘子。此次姑奶奶带着两位娘子来岳阳小住,想必是求亲的人踏破门槛,不堪其扰吧。”

虽然傅家二娘子因为高不成低不就,在京城已经成滞销货了,但听范方氏这么夸赞,老太太听着舒服,当即笑道:“玉静这孩子孝顺,一心陪我这老太太吃斋念佛,到现在还没有说婆家呢。”

闻言,玉静顿时羞红了脸,低声道:“老祖宗又拿我打趣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就是应该的。你要老不出嫁,下面的妹妹可就等得急煞了。”

“老祖宗又取笑我们!”俪辞与玉静异口同声地说着,玉静更是又急又羞,竟是不小心手帕落下了。范家三娘子却是眼尖,小碎步上前捡起那帕子,道:“这帕子当真绣得活灵活现,岳阳城里就没见过这么好的。”

因是自己绣的,玉静道:“若是妹妹喜欢,只管拿去。”

于是那范家三娘子欢天喜地的将帕子给范方氏看,范方氏却是识货,惊叹道:“果然是京城来的,用度就是不一样。只单这帕子的绣工就值千金啊!”

“太太,这……是我平日没事绣着玩的。”玉静扭捏的说着,范方氏立刻露出惊叹的表情,拉着玉静的手嘘寒问暖,无非是平日绣花累吗,女儿家要爱惜自己,这些绣活给下面的人去就行了,莫要熬夜做绣活累坏眼睛云云。

玉静觉着她和蔼可亲,心里舒服,一一柔顺地答了。

范方氏见玉静毫无高门娘子的傲气,又生得非比寻常,也越加亲热和气,牵着她的手,不断地说着,隐约有要范家二郎向王府请长假陪两位娘子在岳阳游山玩水的意思。

老太太此来本就是为玉静谋个妥贴的婚事,看范方氏与玉静投缘,自然满心的安慰。

俪辞身为旁观者,自然清醒,自听到范方氏奉承玉静的绣工可值千金起,就觉得罗汉床坐着烫得慌。

但仔细想来,也是有章可循的。旁的不说,单是特意将刚刚整修好的大宅子空出给从未往来的姑奶奶,又这般殷勤招待,动机就不单纯。

但她虽看出范方氏深藏不露,怕是自晓得老太太带两位娘子回岳阳起,就存了主意要取玉静做儿媳。见玉静对范方氏毫无长辈架子的温柔很是受用,俪辞顿觉既然彼此都有那个意思,又何必点破?

还不知道今日究竟是谁在谋谁呢。

主意打定,俪辞也就心安理得地盘坐在凉风习习的罗汉床上吃瓜果点心,不时地插科打诨,尽职尽责,绝不冷场。

如此一来宾主尽欢,说说笑笑,气氛越发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