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天朗气清。
清晨,长孙静宜迈步来到西园,看着满园春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花香。映入眼帘的就是拿开满枝头的梅花,白色的花朵泛着淡淡的粉色,在花海里格外显眼。
长孙静宜来到梅树前,轻闻一朵梅花,灵光一闪,扭头问:“紫玉小妞,母亲她今日在家吗?”
在美景中人人心情都会很好,紫玉更是如此,提到严厉的国公夫人都还面带笑容,回道:“小姐你忘了,今日十五,夫人天还没亮就跟秦夫人一起去相国寺还愿了。”
得到确切的回答,长孙静宜觉得机会来了,问:“那青竹,昨日我让你给傅家小姐传的信送到了吗?她怎么回的?”
“傅小姐说一切听从小姐安排。小姐你交给我办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紫玉那丫头。”青竹回到道,她有些奇怪,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与左丞相家千金这么好了,要知道文官可一直不太瞧得起武官的,尤其左丞相性格古板、孤僻,是出了名的不和外人结交的。不过她虽好奇,却也不会多问。
听到青竹这么说,紫玉不愿意了,噘着一张小嘴指着青竹说道:“小姐你看她总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长孙静宜可是深知青竹的性子,她可是一直把紫玉当亲妹妹看待的,笑道:“好了,她逗你呢,快去给我拿剪刀和花瓶来,我要送祖母一个礼物。”
长孙静宜亲手摘了些梅花枝子插在花瓶中,还往上撒了点水珠,鲜嫩娇美。
“祖母,静儿来给您请安了,早上好呀。”长孙静宜托着花瓶给老太君福一福礼,笑眯眯地说着。
“呵呵,这是谁呀,怎么有空给我这老太婆请安问好了?香巧快来帮我看看,我这老眼昏花了,不管用了。”老太君看见自家孙女人比花娇,当然是高兴了,可是又生气孙女多日没有来看望自己。
香巧嬷嬷可是伺候老太君大半辈子了,自然看出老太君眼中带笑,知道是老人家赌气罢了,对静宜眨眨眼说:“主子,这是静宜小姐呀,她这刚入学没多久当然有好多事要忙,您看她这一放假不就来看您了。再说,还不是您心疼静宜小姐,不让她日日来请安的吗,您忘啦?”
长孙静宜自是了解自家奶奶,快步来到近前娇声哼道:“奶奶,静儿想你了。奶奶不会是因为哥哥回来了就不疼我了吧,静儿可是会伤心的。”
老太君早就装不住了,笑着说道:“乱讲,谁不知道我最疼你的。手上这拿的是送我的吗?”
“是啊,今日我看这梅花开得格外好,就想着给祖母送些过来,瞧着也是一消遣不是。”说着长孙静宜递到祖母面前,让祖母好近距离观看。
“不错,算你小丫头有心,香巧收下吧。”老太君先是跟着夫君铁马半生,后又经历京城风雨,什么没见过,只是孙女送的都是宝罢了。
祖孙俩人一起用了早饭,长孙静宜还颇为殷勤的为祖母捶肩捏背,又说了许多上学间的趣事,着重提的就是许玥和傅婉儿。
“祖母,你是不知道许玥那丫头现在长得可好看了,性子是特别豪爽大方,带着一股子英气,我看呐是随了咱们家的血统,像咱们家的人。”静宜笑着说。
“是吗?”老太君哪能不想外孙女,就是抹不开罢了。
香巧给俩人上了茶说道:“可不是嘛,连我都听说过许玥表小姐了,大家都说表小姐有主子年轻时风采,是女中豪杰,可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香巧姓苏,静宜觉得这个苏嬷嬷实在是太配合了,连连点头,道:“就是,祖母,许玥她说可想您了,就是不敢来,怕惹您生气。我过段日子在西园办个赏花会,结交些朋友,到时也将许玥请来,你可要认下这个外孙女呦。”
正在说着,门外来了一个传话丫环,在青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长孙静宜当然知道是何事,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青竹,可是流光阁出了什么事?”
青竹回道:“小姐,不是流光阁,是门房看门的说左丞相家孙小姐来访,说是跟小姐你约好的。”
“恩,是约好的,那你去将傅小姐请到这来吧,我也想让祖母见见我的好朋友。”
“静丫头,你朋友带我这里干什么,跟我这老家伙作伴呀。”老太君不满,年纪大了就不喜欢见那些小姑娘们,觉得闹唤。
“祖母,哪有到人家家里来不拜访长者的,再说傅婉儿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我想祖母您见了一定会喜欢的。”静宜又趴在祖母怀中撒娇,弄得老太君无法只好同意。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位身着桃红色春装的少女进来了。
只见女子身段修长,面容姣好,带着一股子仙气,盈盈下拜给老太君行礼。又为老太君送上一物:桃木剑。
这柄栗色木剑大约一尺长,古朴却秀气,泛着红光包浆,看来是经常把玩结果。
“哎呀,婉儿姐姐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就送了这么一个破玩意,我祖母什么没见过,那会稀罕这桃木剑的。”看着木剑长孙静宜虽然觉得有些年头,可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看祖母表情不太对劲,故意说反话。
果然祖母眼中泪光点点骂道:“你懂什么。”又对傅婉儿招手道:“婉儿丫头,到我近前来。快跟我说说这剑是怎么到你手上的?”老人家手抚剑身,都有些颤抖了。
原来此剑是老国公爷亲手雕刻的,是送给老太君的定情之物,不知为何丢了。老太君是多方寻找都为找见,夫君战死后更是想念,今日睹物思情自是激动不已。
长孙静宜给傅婉儿投去一个飞眼:厉害,看来早有准备呀,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呢。
傅婉儿眨眼: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呀。
经过一番解释,大家也知道来龙去脉了。原来早在老国公年轻时与傅家老爷子关系很好,在一次打赌中输给婉儿爹的,现在婉儿爹也去世了,这些东西也就留给傅婉儿了。
这一下子就拉近了祖母和傅婉儿的关系,看着俩人言笑晏晏的,静宜觉得自己这第一步成功了,让婉儿在祖母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留傅婉儿用了午饭,长孙静宜是将舞台完全留给她了,当然傅婉儿也不负所望,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知书达理,又不失少女的天真妩媚,哄得老太君是心花怒放。
在傅婉儿走后,长孙静宜还不忘絮叨她的好,弄得老太君第一次嫌孙女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