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色,宝音裹着那面大氅跌跌撞撞地回了宫,琳琅宫的侧门虚掩着。
她轻轻地把门推开,还来不及迈步,就被一只鹰爪般沟壑纵横的手给揪住了。
“你好大的胆子!”何嬷嬷一把揪住了宝音披散的头发,就像一只吃人的老虎,发出低低地嘶吼:“竟敢在宫里暗通款曲,小淫_妇!浪蹄子!”紧接着,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腾起一股火辣辣的滋味。
宝音被打地头昏脑胀,一双手死死地揪住那大氅的领口,生怕露出了里面赤_裸的肌肤。
她已经失了身,可如果连尊严都失去了,那就真的只能任人践踏了。
“何嬷嬷,你自己干的好事,还要我说出来吗?”
她拼命地把自己的长发抢了过来,忍着脸上的疼痛以及身下的难堪,牙齿打着寒颤,低低地再刘嬷嬷的耳边说道。
“小贱妇,胡说八道什么。瑾妃娘娘的簪子呢?被你捡到男人的床上去了?”
不堪入耳的声音炸的宝音头痛欲裂。
可她仍旧稳住了心神,双眸圆瞪,死死地勾着何嬷嬷的那张老脸,仿佛做鬼了也不会放过她。
“反正我已经被你们合谋糟蹋了,大不了死了算了!可是英王爷听说我是琳琅宫里出来的,还笑嘻嘻地说咱们瑾妃娘娘识趣呢。你说说看,一个外室的王爷,是什么时候跟一个宫妃这么熟的,我想明天的万寿节皇上想必很感兴趣吧。你当然也可以杀了我,说我疯了,但是英王爷回头找你要人,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就凭你,还能让英王惦记?”
何嬷嬷冷笑了一声,见自己的诡计让宝音识破了,索性也不遮掩了,她一只手又伸过来钳住宝音的下巴,把她的脸捏地生疼。
“就是看你这张脸堪用,才特意送给王爷幸的,宫里头谁不知道英王幸宫女,是有皇上的口谕的。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消遣的玩物,还能让王爷多看你一眼不成?”
宝音闻言,哆哆嗦嗦地从那大氅的暗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掌心给何嬷嬷看。
那东西在月光下发出莹白润泽的光芒。原来,正是她刚才丢进荷池的穿龙纹羊脂白玉佩。
适才她一丢就后悔了,就算不打算去找那个浪荡王爷,但是这玉佩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得上的。
于是又花了一番力气在荷叶上找了回来,这不,还没进屋就真的派上用途了。
“看见了没?这是王爷赏的信物,让我往后去长春宫找他。”
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人灭口?她夏宝音可绝不背这个锅!
何嬷嬷那只老手顿时缩了回去,一把将那玉佩夺了过去,放在月光下仔仔细细地照着看,五爪金龙,确实是英王的信物,莫非,那个浪荡王爷真对这个低阶宫女上了心?
她的一双老眼逡巡在宝音那身黑色的大氅上,金线织锦,上面绣着英王的雪狼图腾,是他常常穿戴的东西,居然给了这个小宫女。
一眼看去,那雪白的颈项从那领口倾泻出一片光华柔腻的肌肤,欢_爱过的小脸在月光下闪着盈盈的红晕。这么个尤物,在皇宫里确实不寻常,若说让英王上了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何嬷嬷的老脸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这个祸水,怎么能留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