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音觉得自己的人生,最近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最大一点,可能就是她的异性缘未免太好了点。
这可是皇宫内院,又是大半夜的,也能被禁卫军首领给捉住。
现如今,她正局促不安地坐在禁卫营的防所内,案上明晃晃地烧着一盏油灯。
一盏粗茶摆在她的眼前,黑纱已经不知道丢哪里了,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来。
那个禁卫首领,高大威猛,龙眉凤目,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叠纸一支笔,丢给了她。
“我问,你写。”
宝音没得选,只能点头,她可是被人强行带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宝音咬了咬下唇,有些局促不安,她的名字显然不能跟人说的,在内廷夏宝音已经是个死人了。
“柳儿。”
“噢,柳儿,你的嗓子怎么回事?天生的吗?”
“病的。”
“你的脸呢,谁毁的?”
“大人别问了,柳儿不能说。”
宝音撂下了笔,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下,形成密密匝匝的一道阴影,美得令人心颤。然而那道疤……
首领有些了悟,宫内的脏事向来不少,想必这个柳儿得罪了什么宫的主子,被毁了容貌吧。
能捡一条命算幸运了,大多弄死运出宫了事。
看着这张脸,他突然有了兴味。
“你想出宫吗?”
果不其然,他捉到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渴望。不过也就一闪即逝,瞬间黯淡了下去。
“说不定我们可以试试,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我亲自送你出宫。”
他兴味盎然地说道,一个孤独无依又被毁了容貌,丢到巡防营里自生自灭的宫女。
那身段和模样,可不是上天送来的礼物吗?
宝音有些混混沌沌的,看着那张英武的脸上闪现的一丝狡黠之意,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什么陷阱之中,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三日后,巡防营的和公公暴毙,柳儿因为要盘查和公公的死因被一队禁卫军带走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丢到了皇宫西侧一处荒废已久的大院落里。
这里是比冷宫还要冷清的废弃宫苑。
早就被乌鸦和蝙蝠占据了,一到晚上就跟鬼境一般。
除了禁卫军隔三差五地巡防,根本无人问津。
宝音在迷迷糊糊间,依稀看见两道身影在一扇破旧的门前攀谈。
接着,一只老手抚上了宝音的脸。
她清醒过来,吓了一跳,看见了一张皮包骨头的老脸,那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嬷嬷,伛偻着腰,双眸浑浊不堪,沟壑纵横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诡谲的笑。
那个禁军首领站在她的身旁,冷冷地望着自己。
“新伤,如果再晚十天半个月,就没有法子了。”
一道声音彷如从尘土里艰难地发出来似的,好像不属于人间一样。
“万全,你要我把她的容貌恢复如初?这代价你付得出吗?我老婆子从不白治。”
“你想要什么,我们万家有什么奇珍异宝拿不出不成?”
“哼。我不稀罕那些身外之物,你给我弄一个童男来吧,八字要至阳的,看你能不能找得着了。”
宝音听了心中一惊,惊恐无比,想叫可又叫不出来。
她这是掉进了什么魔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