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柳闻莺根本还来不及回避,耶律弘已经迈着大步玉树临风地从外头闯了进来,他一身绯色常服,头上束着白玉金冠,看着俊逸非凡,而他的身后,居然还跟了一个绿衣宫女,低头谨慎地望着高高的门槛,有些迟疑犹豫,又有些惶恐。
因为低着头,根本瞧不清容貌。
耶律弘刚要向太后那边冲过去,不想就突然回了头,望见了在门槛边迟疑的夏宝音,居然什么都不避讳,又折了回去在门槛边拉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
在场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英王对人一向喊打喊杀,有个浪荡王爷的名号也是往辣手摧花上来的,几时见过他这般温柔小意的模样,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哟,闻莺怎么也在,今儿热闹。”耶律弘牵着夏宝音的手走到了太后的跟前,见了礼,一开口就问起了柳闻莺的事。
柳闻莺脸上的泪珠还未干呢,太后更是觉得尴尬,只得干咳了两声,慈祥地望着自己的亲孙子:“弘儿,闻莺是来向哀家赔罪的,她说伺候你不大经心,惹你生气了,哀家就骂了她几句。这位姑娘是?”
“宝音,快给皇祖母磕头。”耶律弘一边接过宫婢递过来的茶水,一边不疾不徐地说着。
夏宝音按照宫里的礼仪向太后娘娘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只见她腰肢款款,礼仪端庄,看着便是一道风景,根本拿不出什么错处。
“皇祖母,昨儿我已经向父皇求了恩典,将这个小丫头收在身边的,今儿领过来让你瞧瞧,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怕事,小家子气地很,改日你帮孙儿好好调教调教呗。”耶律弘轻轻呷了一口茶,软语说道。
“看把你给得意的,这么火急眉燎地领过来给我瞧,想必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绝色了,来,抬头给哀家瞧瞧。”
宝音惶恐地抬起了头。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本是揶揄的口吻,倾国倾城的绝色哪那么容易求得,可偏偏眼下跪着的这个放在整个后宫都是拔尖儿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盈盈一望的小山眉,那柔媚到骨子里的气质,就连艳压六宫的万贵妃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难怪,难怪英王会这样反常。
寻常男人见了,有几个能撂下手的?
太后怔怔地望了良久,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全没了。
“她是谁?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皇祖母,所以这缘分嘛,说不清楚。她本就是宫里的,琳琅宫前头的那位主子在身边养了三年,不想就被我给撞上了。”
前阵子瑾妃不明不白就被褫夺了封号,丢到掖庭为奴的事情在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当时的罪名是谋害皇子,皇子是耶律弘,可究竟怎么谋害的,使的什么手段却一无所知,只知道当时有一个罪奴出身的宫婢被总管太监带走了,难道这个女子,便是王芳带着的那位?
如此说来,皇上早就知道她了的。
真是麻烦,就算自己再想下手,也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