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面容素净的姑娘,一手捧着一个青花瓷碗,一手止不住地往自己的碗里夹着菜肴,一口饭还没咽下去,筷子就已经出手了。
两颊吃地鼓鼓的,就像抱着松球啃的松鼠一样。
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保住铁面御史一家的门风,奈何——
肚子委实太饿。
三天没有吃了,再加上这一路上担惊受怕,若不是从小体格好,她早就昏过去了。
耶律弘一筷子都没夹,自顾自地自斟自饮,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姑娘,他眯着眼睛仔细瞧,盈白如玉的脸上还沾着饭粒。
唔,怎么觉得,有点幻灭?
这女人这么能吃?
已经三碗饭了!
他是不了解女人,不过往常来说,女人的肠子不是该像小鸡肠子一样,哪里能塞那么多东西下去啊。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管事周延福带着一个儒雅清俊的白衣公子走了进来,他后头还跟着一个刚刚留头的小僮,背着一个木箱子。
耶律弘略抬了抬眉,眼睛还是看着那个旁若无人捧着饭碗的女人。
“燕回,那孩子怎么样了?”
原来这就是前头耶律弘让管事请的燕大夫。
燕回吃了一惊,从没有在耶律弘的屋子里见过什么女人。
这个姑娘,松松散散地绑着一个发髻,眉目就像画出来的一样,模样漂亮极了,以至于,都漂亮地有古怪了。
这时候,夏宝音总算放下了碗筷,一双黑眸水灵灵地望着燕回,竖着耳朵想要知道那男孩子究竟怎样了。
这一眼望过来,让燕回的脸都有些红了。
他咳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避开那道视线,对耶律弘说着:“不碍事的,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他上过药了,小孩恢复地快,躺个十天想必就活蹦乱跳了。”
宝音这才定了定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了表达谢意,她向燕回露出一抹笑靥。
燕回只觉得心都突突地跳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宝音怔了半晌,也回不过魂来。
耶律弘眯着眼睛,心下不悦,他一把将宝音拉进了怀中,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占有欲昭然欲揭。
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简直不能忍。
若不是为了她的那副嗓子,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耶律弘抚着宝音的脸颊,拿出一面帕子细细地擦着她的唇角,亲昵之情不言而喻。
宝音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就这样被他抱来抱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不要脸面了。
她一把将那帕子扯了下来,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我劝你别动,否则我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来。”
他浪荡地说着,也不管宝音气呼呼的那张脸,对看得目瞪口呆的燕回说道:“她哑了,请你来看看还能不能把声音恢复了。”
耶律弘将帕子搁在宝音的手上,让燕回隔着那层帕子为宝音诊脉。
“这是中毒了,有点麻烦,但也好治。只是——”燕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脸天真地宝音,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合不合适说。
“有什么就说。跟我避讳什么?”
“她气血中运行着一种媚药,容易让男人……意动。而你,按理来说不可沾这个东西的,否则……”
燕回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因为这下面的意思是个秘密,天下知道的人也没有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