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弘的浪荡名声,京城上下都有所耳闻,可是像今日这样亲眼目睹的,在场的众人,恐怕还是头一回。
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跟怀里的女人耳鬓厮磨。
就算这里是青楼楚馆,在场的都是惯常地在风月场里混的,也架不住这么赤裸裸的挑逗。
尤其是那被说脏了眼睛的香翠,碍着一个清倌儿的名声,只得捂着一张脸,偷偷从指缝间看。
夏宝音也是呆了,她道这人确实胆大妄为,可居然不顾名声到这般地步,耶律家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咳咳,九弟,为兄有句话想来想去,还是得说。”
耶律极干咳了两声,铁青着一张脸,不但觉得面上无光,还觉得自己在这帮奴才面前的脸面,都丢光了。
“噢,皇兄但说无妨。”
耶律弘终于抬起了头来,舌头舔过濡_湿的嘴唇,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你可知道她是谁?”
“怎么?”耶律弘俊眉微挑,“又被皇兄找到什么地方不妥了吗?”
耶律极的俊脸僵滞了一下,但仍然硬着头皮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姑娘姓夏,前御史大夫夏建章的嫡亲女儿,这位夏御史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记得三年前的那桩谋反案,是你主审的吧。”
耶律弘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重重地瑟缩了一下,突然间就颤栗了起来,紧紧揪着他胸口的手也渐渐地松开了来。
他俊眉一敛,碧眸瞪着眼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孔,心里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耶律极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这倒是奇了,我主审的案子?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夏建章,就是那个铁面御史?是因为直谏你外公的贪墨案获罪的那个?”
其实夏建章并不止直谏了李丞相的贪墨案,他既然有铁面御史的称号,在朝中得罪的人可谓多如牛毛。
但是此时从耶律弘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至少在表面上,成功地让众人迷惑了。
包括他怀中的夏宝音。
“我不管她以前是谁,如今她既然是我的女人了,这些事就不必劳烦皇兄操心了吧。谁不知道父皇这么多的儿子里,皇兄是最有能耐也是最忙的。好了,臣弟就不叨扰,乌琅,咱们走吧。”
可不等他迈腿,宝音便揪住了他的袖子,似有话同他说。
大大的眼眸看向厢房的方向。
她是想到了那个男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孩子该怎么办?
乌琅风驰电掣地飞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抱出来一个脸上还带着血渍的男孩。
耶律极就算再有涵养,到了这个时候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这孩子才七八岁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
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可见这个松竹馆是个多么藏污纳垢的地方。
那么作为松竹馆背后的主子——耶律极,又怎么可能面上有光?
他狠狠地瞪了李二娘一眼,将她瞪得寒毛直立。
自己这差事办砸了,这可怎么办?五爷会杀了她吗?
李二娘呆呆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耶律弘,眼前一抹黑,居然生生的吓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