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娇斥突然在慎刑司的门前响了起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两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门边,为首那一个一身黄色宫装,梳着高高的凌云髻,眉目青翠,还未细看就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那声音便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明公公一时也看傻了,手上的笞杖都不由自主地打不下去。
春凳上的坠儿显然看见了宝音,激动地热泪盈眶,口鼻都是鲜血,看着惨不忍睹。
“闻莺姑姑,不知道我的丫头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要受这般惩戒?”夏宝音对上了柳闻莺的一张俏脸,冷着一张脸问道。
柳闻莺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原来是王爷的通房夏姑娘!像慎刑司这样凶险的地方,姑娘怎么能来呢?它日若是让王爷知道了,还不把奴婢给骂死。”
“我也不想来的,可听说坠儿得罪了姑姑,就忍不住地来问一问,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毕竟是我的人,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夏姑娘,奴婢何尝有这么狠的心肠,只不过你的这个坠儿打破了我的镯子,好歹是太后赐的,若是什么时候被太后问起来,奴婢也会落个不爱惜上赐的罪名,而这个丫头,必然要随我一同领罪,届时那还真不是一顿笞杖就能了的。如今送她来慎刑司受罚,就算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了。以后太后若问起来,只要说这个坠儿已经受过罚了便是。奴婢这可都是为她着想啊!”
瞎话说得比真话还好听。连打人都能说成是为坠儿着想,这样信口雌黄的本事,除了柳闻莺也没有别人了。
夏宝音心底泛起一抹冷笑。
“没有!奴婢没有!……没有打碎那只镯子……”
春凳上的坠儿挣扎着替自己辩白。
“瞎说八道!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是假的!就是你,把水泼在人来人往的道上的!”清芷立刻柳眉倒竖,赌天发誓地咒着。
“就是,咱们闻莺姑姑可是太后的表侄女儿,难道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井台上都是你弄的水,那个时辰就你去了!”清珞也随后跳了出来。
“可否问一问两位姑娘,柳姑姑是在哪里摔倒的呢?”
“井台上!”
“道儿上!”
两人异口异词,连摔倒的地儿都不尽相同。
宝音冰雪般的心肝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真是卑鄙,为了挤兑自己,这么陷害一个小小宫女。
“坠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把水洒哪儿了?”
“奴婢只洒了一点在井台上。”坠儿颤抖了一下,忍着屁股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开口解释起来。
“我就奇怪了,哪个人这般厉害,打水的时候水是不会洒到井台上的?”宝音的视线落在了柳闻莺的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也是做过粗使宫女的,打水的活儿也干过,但也从来没有哪一回,一滴水都没有洒在井台上的。”
说着她又淡淡地笑了笑,看着柳闻莺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说道:“不过,毕竟坠儿的水渍让柳姑姑的镯子给摔碎了,太后赐的东西,万万不可等闲视之,这样吧,我这儿有个镯子,是王爷前头赏的,说是皇上赐的,是于阗国的贡品,我先赔给你吧。”
说着,她伸出手腕,露出了手上的一只和田白玉,羊脂般的色泽,与她那截雪白的手腕交相辉映,看着美不胜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