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地站起了身子,走到宝音的跟前:“要奇楠沉?本王正好有一串。”
说着,他拿出手上那串芳香扑鼻的念珠,在宝音的面前晃了晃,“本王母妃的赏赐,南海国的贡品。怎么,想要吗?”
原来这就是沉香中的极品,奇楠。奇异的香气萦绕在两人的鼻端,幻化成一种诡谲的气氛。
王医女说必得用这个东西才能救坠儿的命,也说了这东西根本求之不得。
谁会因为一个卑微小宫女的性命而去动李淑妃的赏赐?
宝音望着眼前的那个人,怎么不知道这个定王的意思。
她是要让自己求他,还得费尽心思地去求。
“王爷当真肯割爱?若能舍三五钱,宝音定然重谢。”
耶律极勾起唇角笑了笑,样子潇洒极了:“莫说三五钱,就是全送给你了,也不妨事的。”
倏地,他把那串沉香珠子圈到了宝音的颈项间,望着她陡然惊慌的模样,淡淡地笑了起来。
宝珠、美人,果然妙不可言。
“只不过,本王把这给了你,你也须得送本王一样东西才行。不然这珠子,可就太不值当了。”
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双眸射出了晶亮的光芒。
“王爷想要什么?”
“本王什么都不缺,只是前头的一副帩头让奴才给弄脏了,心中觉得遗憾,你若会做针线上的工夫,就给我做一副帩头来,便可以了。”
帩头是男子束发用的纱巾,虽说不是什么贴身的衣物,可毕竟是男子身上随身穿戴的,她的身份是耶律弘的通房丫头,若让人知道给耶律极做帩头,那传出去会成什么样子。
当下,宝音就摇了摇头:“这与礼不和,王爷若缺帩头,定王府想必多的是心灵手巧的丫头,万万不必让奴婢来做的。”
耶律极的眼神倏地就冷硬了下来,眯着眼睛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做出来的怎能一样。你若不愿意,这珠子我只得拿回去了。不过前头王医女也说过了的,奇楠沉这个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这一串还是近两年仅有的,你就是求九弟,也是没用的。”
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等一下!”宝音慌忙拦住了耶律极的去路,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答道:“我做。只是这事请王爷万万不可往外传言,否则,就是将我往死路上逼了。”
耶律极当下就笑了起来,漆黑的眼眸都是自得满满的意蕴,他微微俯下身子,柔声低语道:“安心,这副帩头,往后就是咱们俩的秘密。谁都不说,就连九弟,也不告诉。”
宝音浑身没由来地瑟缩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寒到骨子里的震颤。
这个耶律极,必定是在图谋什么了,若不是因为坠儿等着他的奇楠沉救命,自己何必委曲求全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她回头了,坠儿的命,她一定要救。
一双眼睛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就像猫儿一样,突然一晃眼,就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