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意下可是打算逼宫?”
同时从红木雕花篓子中捻出一子落下棋盘,断了白子的前路,犹如峡谷道中的千军万马,声势赫赫,将其牢牢捆住了陷阱内。
如今帝王真正昏庸不理朝政只顾玩乐了,趁着此时内虚,一击斩下,可让她连还手之力都使不出。只是——
若真有此想法,陛下‘无能’许久,早些时都可行动,何必待此时。
何梓修见棋盘之势摇头,这棋局虽是陷阱布下,却并不完整。一白子继而在黑子后侧落下,阻断了汇合,同时再埋一伏坑。
“非也,对付当今陛下如此的心智,还用得着半分兵马么?杜将军。”
他很早之前便预谋好了,所有计划,只待明日。如今她不过是一坐在皇位上任何事都要先向他询问的傀儡皇帝罢了,实权在他手,念她待他真心,本是想同龙笑笑再度过一阵让她快活的日子的,没想到她竟有了身孕。
而且身子骨看似娇弱,体质却出乎意料好得很,夜夜交欢,他几乎使劲全力,这种情况她竟未滑胎,可谓奇事。
杜老将军毕竟年长,经历的世事也多,不需一点便已明白缘由,摸着胡须呵呵笑着提出一疑问,
“朝中重臣不一定能为我方所用,不知王爷有何打算?”他从棋子篓子中拾起
一点,朝白子一漏洞处点上,犹如钓鱼之勾,直入鱼嘴中,防止鱼儿从手中脱逃。
霎时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像是活了一般,鱼篓,肥鱼涌出棋盘,像一副活生生的生死斗伐!
鱼欲逃之,更欲咬走其耳饲胜之,渔翁布下鱼线鱼篓看似掌握了一切局势走动,处于胜方,但却不能忘主动权掌握在鱼的手中。
何梓修轻笑,毫不将这个问题放在眼里,理清了杂乱之网,胸有成竹,目光聚集在白子
儿一点上,半响,似随意的落在了棋盘一处,像芭蕉落雨样简单洒脱。
他说,“本王,赢了。”
棋盘上白子练成一线,利落干脆,点与点间环环相扣。
杜老将军篓子一倾,黑子洒了一地,叮铃咚隆地铺在鹅暖石面上。他起身端视着玉台上的棋盘,半响竟是一笑,用力鼓掌,掌声回荡响彻空旷之地,久久不散。
“好!甚好!
处处埋下暗字,看似走得随意却深有玄机,让人放松警惕以为误落之子,待棋子正位摆齐,像渔网一般铺天盖地洒下,届时,只需逮住任意一头的绳索猛地收
拢,鱼儿便无处可逃,一物降一物,被降服之物亦可反作降之。哈哈,妙!”
里应外合,兵家常用之计。
杜老将军指着棋盘上的颗颗散乱却又有着自己顺序摆放的棋子,再度捻须,“看似漏洞百出,引人拆招,自以高人一等,殊不知已入瓮中。网之所以为网,因只有洞,无洞怎引人入。妙,妙哉!”
遥望细雨蒙雾,雨水芭蕉,细雨景竹,何梓修负手在亭中遥望,笃定一笑。
似是已瞧见自己站在城墙上睥睨天下之景。
那一晚他无所作为,龙笑笑靠在何梓修的怀里温存,总觉得心里有些慌,不住的拽紧他的衣袖,想要他离自己近点,再近一点。
却像尘土般,拽得再紧也会从指缝中漏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