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喜欢的是,何笑,放下仇恨的何笑,如果过往让人伤悲,为何不放下一切,执手一齐?
但她不敢说自己只能活五年,现在,最多剩下三年。
就算是她喜欢,而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
龙笑笑很清楚,他对自己知晓的事情并不多,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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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百里飘雪,如同鹅毛般纷飞,龙笑笑堆了一叠方炭点着在庭中,眼神有些落寞,那是年末,临近春节。
寒澈远命人给她裁了一袭锦袍长裙,配上滚边狐裘袄,冬日里即保暖,又美丽。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低头道,“你很适合穿蓝色……”
其实不是龙笑笑适合穿蓝色,而是她喜欢穿蓝色,那种宝蓝色如同孔雀羽的绸子配上金丝边有着皇室的高傲。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毫无表情,将其烧入炭火中,听着噼噼啪啪燃烧锦缎崩裂,被火焰炙烧跳动之声。“我不喜欢穿,只喜欢烧。”
他见着烧焦的狐裘却是笑了,“果真笑笑的品味和常人不同啊。你若喜欢,我殿内还有不少,给你慢慢烧。”
龙笑笑,有些心酸,没有回话。
他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宠着她,不声不响,给人淡淡的温暖,她很感动,可无力回答,因为她什么都办不到。
办不到就算了,她仅有几年寿命呢干嘛呢?她母后当初抛下她一人去世了,虽然年纪小,但总瞧着自己没人宠爱也是心塞。
如果一切注定是悲剧,那还不如不开始。
她第一次活在世上失去了目标,浑浑噩噩的不敢期望幸福。
寒澈远则自顾自地蹲坐在了她的身旁,望着跳动的火花,噼啪作响的干柴,他似是无聊地问道,“笑笑,如果有可能,你最想做什么?”
有可能吗?……苦笑,对她而言几近一切都没有可能了,谈什么想。不过她还是将怀里的冰凉的手掏出来,靠近温暖,“我啊,我想回朝宣……”
想回到那个没有仇恨,没有怒意的朝宣。
现在哪怕是必须选择去一个地方,她也是要回朝宣,她想要,去看看,一切有没有改变。
她走后是否民众依然,虽然像是肯定的答案,但她没有看到,她不能承认。
“回朝宣啊……”寒澈远对着摇曳的火光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被火照耀地红扑扑的。
哪怕是一袭麻布衣,一面素妆,也是有着平淡的魅力,说不上好看,但他就是喜欢。
他想要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连同她的心一齐放入自己的怀里,自己的心窝里暖一暖,可他怕换回的会是她害怕的抽离。
龙笑笑似是在他的语里听出了失望的味道,强压着自己不作多想,她肯定地点头。
“嗯,我的家,我肯定要回去。”
拒绝一个人一定要狠戾,不能给半分希望,否则那将是比拒绝更大的残忍。
外面簌簌飘着大雪,在刮的风中隐隐听见了雪落的声音,寒澈远一张俊秀的面庞上漾起舒心的笑意,似是赞赏,“笑笑是恋家的好姑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