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问这才是微微一笑,盘腿坐了下来,靠着那一树老的琼花树,像回忆起当年那般同她拉了家常。
却是他说的对,方才自己说的虽是注定之事却并不是故事的结尾,而结尾,还没来得及画上。
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能让手中的纸鸢放飞。
一旦起飞,将在苍穹之下傲视群雄。
十问靠着琼花树,从腰间掏出一壶酒递给了何笑,摇了摇酒壶,还有大半罐叮咚作响,像经历了许多的沧桑,“给我说说,龙笑笑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何笑同样倚着那树琼花,折下一串花穗儿放在手心细细把玩着。
琼花依旧开得美丽,只是人已不复当年。
他大致微微一笑,十分女气一般的眯起了眸子,语气却冷得掉渣,“别叫这个名字,当初的龙笑笑已死,我是,何笑。
何故的何,笑容的笑。”
对,她女扮男装,也正是因为女扮男装她才能好好的生存下来。
当初她还是朝宣国陛下时,各个百姓们都不敢取名有笑字,有的男儿女儿家,名字中不幸带了个笑字,只得千里迢迢的跑去京城修改名谱。
后来换了何梓修登基,以何氏为贵,以笑字为亲,天下百姓取名叫何笑的人多不胜数。
而她不过是其中一个,为的是让自己时时刻刻都名记着那份恨意。
那是她活着的证明。
她将葫芦中的酒水摇晃摇晃,对着嘴灌入了口中,辣辣的感觉触动着她的味觉,舌尖一片麻。
她并不想那样,但是当日逃出宫外,他们也没有放过她——
一阵大风刮过,像是回忆一般的弥漫开来,琼花簌簌落下,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弥漫在鼻尖。
当龙笑笑从城墙上最矮处跳了下来,像从牢中飞出的金丝雀般,自由,雀跃。
整个灵魂都得到了释放。
何梓修虽是羞辱也算是允诺了,不会杀她——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追杀的?
在小树林中训了半响未见其人,低声咒骂一道,小果子只好将龙笑笑逃走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杜薇。
她面色有不悦,紧紧盯着门岸上的彩色珠帘,叮咚作响,她并未作色。
因为,何梓修回来了。
鞋底虽是换过,干干净净,但他一袭红衣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泥土,不知去了哪儿,表情很是沉默,在杜薇的注目下却是眯眼一笑,像猫一样般,“皇后……”
杜薇很想问些他为什么会这样,去了哪儿,之类的话,见了他如水般溺爱的眸子也是乖乖住了嘴。
不过并不会就此作罢,当日便派了小果子暗地里查了何梓修的行踪。
到底是不知道的人比较幸福呢,还是知晓全部的人比较幸福?这很难说。
很快消息便回来了,有人称看见陛下往坟场去了。然而坟场那里人烟稀少,虽说是泥泞地,却并不至于让衣摆上也沾灰。
唯一的可能是陛下去了靠近坟场的那一片小树林里……
小树林,杜薇听闻消息很是沉默,那儿有什么可去的。
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