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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云南之行


6月6日上午10:30,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我和芳芳从飞机上下来,取了行礼,随着人流朝机场出站口走。当我们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昆明市灿烂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于是,就在机场门口,放下行礼,选取好角度,我为芳芳一连拍摄了好几张照片。

从镜头里看到的芳芳,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时光又回到了跟她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我这才发现,她那端庄大方和自信优雅的气质,一直都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从来就没有抹去过。

这么多年来,我俩真正一起出游去玩过的地方,想一想,就只有北京的八达岭长城了,不过那次的记忆早已因久远而变得隐隐约约了。

如此看来,我越发觉得今天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要是按我以往的性格,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或许我俩永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起出现在昆明机场的大门口。我才发现,其实,生活中很多时候都是可以说干就干,说走就走,风风火火,快意恩仇的,这样的人生才够惬意。

看着芳芳那满脸的兴奋,我尽量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从容不迫地把手里的行礼一一整理好,然后抬手招来一辆的士,载我们赶往市区。

到了市区,安顿好酒店,就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就随便找了一家既经济又实惠的餐馆,先解决了温饱问题。

吃过饭,按照行程表的安排,我们启程去往翠湖公园。

众所周知,翠湖观鸥,是翠湖公园闻名天下的景观。可惜,这样的景观,只有每年11月份到来年3月份之间才有,我们去的不是时候,看不到成千上万的红嘴鸥云集翠湖的壮观景象。不过,翠湖的空气清新,水光潋滟,绿树成荫,游人如织,尤其是有由于芳芳陪在身边,还是让我感觉不虚此行。

我们从东门入园,绕过九龙池,经积翠楼,至莲花禅院,再过水月轩,达金鱼岛,再到葫芦岛,最后由九曲桥上岸。上岸以后,出公园,两人又去参观了岸边的云南陆军讲武堂。之后,我们走进了云南大学,横穿出来又进了云南民族大学……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们边走边拍,边看边聊,一路上倒不觉得路程有多远,不知不觉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就又到了吃饭的点了。于是,就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傣族人家,吃了一顿傣族饭。

吃过晚饭后,重新来到大街上,眼前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我一下子就提起精神来,打算带芳芳再逛逛昆明的夜市。芳芳却说,她有些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于是,我也就无心再留连那灯红酒绿的夜昆明,牵着她的手,径直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芳芳,在朦胧的灯光里,显得异常的温顺,就连我提出陪她一起淋浴的请求,她都没拒绝。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褒奖,更是一个惊喜。

在水雾缭绕的浴室里,依着光滑的大理石台面,巨大的梳妆镜子里,两个赤裸裸的身躯紧紧拥抱在一起,相互纠缠着,撕扯着。随着镜子的渐渐雾化,镜子里的身影也随之渐渐地雾化,渐渐地已分不清彼此。哗哗的水声,掩盖着低沉的呻吟声和急促的喘气声。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撞击声中,两个人呐喊着攀上了一座高峰。

沐浴更衣后,两个平躲在一张大床上,开始聊起下午的趣事,又聊起接下来的旅程中,将要出现的一个个美丽景观。不知不觉中,芳芳已经侧过身来,把腿盘在我身上,又把手伸进我的睡衣下面,开始在我的胸前拨弄。芳芳像蛇一样,在我身侧扭转缠绕,嫩滑的肌肤像丝绸一样抚遍我全身,温热的体香如迷药一样使我神魂颠倒。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也早已复苏,于是,我翻过身来,将芳芳压在身下,开始深情地拥吻她……

三十分钟后,我带着芳芳爬上了又一座山峰。

这一次,两个人都累了,所以,早早地就休息了。

因为对接下来的旅程十分期待,所以手机闹铃定在6:00,铃声一响,两个便起床洗漱,收拾好行囊,早早地就坐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大理。

在大理洱海的大游船上,站在船头甲板栏杆前,远眺苍山云雾缭绕,感受着双体船头乘风破浪,那感觉就如同在飞翔。

我又想起了,那个我做过无数遍的梦,其中场景就有眼前的这一幕。在碧海和蓝天之间,我展开双臂像雄鹰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朝着那连绵不断的青山飞去……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芳芳听。

芳芳笑道,你充其量也就是个麻雀。

我自嘲道,麻雀就麻雀,只要能飞就行。

那时的天湛蓝湛蓝的,天上的白云就像大堆大堆的棉花;那时的海水也是湛蓝湛蓝的,海面的风就像是牛奶一样拂过人的脸颊。

想着昨天的激情之夜,吹着如牛奶般的海风,我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飘飘然竟不知身在何处。

真可谓,暖风吹得游人醉啊!

芳芳,嫁给我吧?我涨红了脸,朦胧着双眼,深情地望着芳芳,喃喃地说道。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虽然是我说出的那句话,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芳芳似乎一时没反映过来,逼得我只得硬着头皮,把话又重复一遍。

没诚意。芳芳答道。说完,转身径直往船尾走去。

看着芳芳的背影,我开始自责起来。是啊,我连最基本的戒指都没有准备,求得那门子婚啊!太冲动了,太草率了,我怎么又做出来一件没头没脑的事啊!

我赶紧追上芳芳,伸手想把她拉住,却被甩开了。我跟着一直到了船尾,看着她阴沉着脸举目远眺的神情,一时竟手足无措。我没话找话说,尽量用轻松的话题,去打散尴尬的气氛。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原本还算愉快的旅程,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阴影。

从那以后,无论我如何努力,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堵墙,听得见声音,却走不到一起。

之后的旅程,从丽江古城到甘海子、牦牛坪,再到玉龙雪山,风景确实是越来越美,越来越神奇,而我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在扇子陡的时候,芳芳更是刻意于我保持着距离,表现得十分拘谨,就像是初次见面的人,似乎是怕我以雪山的名义,跟她再来一次求婚。

事实上,在雪山的见证下跟芳芳求婚,这样的想法,我当时确实有过。只可惜,我在准备这次旅行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些,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再加上前面的一次鲁莽,只能是生生辜负了那一片壮美山川。

而在雪山之巅,我也并非完全专注于芳芳,我的意识也不断地开着小差。我好多次都感觉到,自己化作了一只飞鸟,扑扇着双臂一直向上,向上,要飞越那座雪山,要在群山万壑间自由翱翔……

匆匆结束了雪山之行后,没怎么停歇,我们就又转去下一处景点——泸沽湖。

在泸沽湖摩梭人的猪槽船上,船行草海,人浮水上,碧空如盖,绿野如毯,天上人间,人间天上,人在画中游,心在诗中行,让人有一种身游仙境的感觉。然而,船上的人一个坐船头,一个依船尾,却都没了言语,就连为我们摆渡的大姐,也缄口不语。

我始终都不知道,当时的芳芳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当时我的思想又开了小差。我的心带着我像泸沽湖上的海鸥一样,伴随着风的流动,在草海上飞舞盘旋。那种飞翔的感觉,熟悉而真实,令人神往。

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只鸟。

从猪槽船上下来的时候,芳芳跟我说,她想回家了。

芳芳的这个想法,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

几天来,两个人只知道行色匆匆地赶路,相互交流的语言越来越少,彼此都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了,就连晚上,也都是在分床而睡。这样的旅行,要谈人的感受,那滋味就如同是在嚼蜡,确实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我心不甘。

我此行的目的,到此刻,可以说,已经完全是泡汤了。局面已经无法挽回,这让我感觉十分气愤。

另外,我们还有最后一站——香格里拉没有去,那也是我心仪已久,最想要去的地方。以前,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离它这么近过,而且,我们的假期还有三天,身上的预备金刚刚过半,我不想错过,不愿就此折返。

然而,芳芳的态度也很坚决,丝毫没有妥协让步的余地。

终于,两个人还是吵了起来。一路上的积怨,在那一刻,全都爆发了。谁都感到憋屈,谁都感到气愤,所以,谁也不想示弱,谁也不愿妥协。一场架,激烈地吵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最终以两个人的分道扬镳而宣告结束。

看着芳芳远去的背影,我一度懊悔不已。

为了这次旅行,我做了那么多准备,花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我本来是想把这次旅行当作一次蜜月之旅,结果却弄成了分手之旅。我责问自己,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是或者不是,我不能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一个人去香格里拉,想想,我心里就空荡荡的。

可是,迈着沉重的步伐,我还是启程了,去往心中的那一块向往已久有圣地。